陈连峤怎么可能要回孩子,那和靖安王府的关系不就断了吗。
他叹了口气:“王爷、王妃,作为一个父亲,我真的只是想自己的孩子能认我,这么简单的恳求,还望王爷王妃恩准。”
“如果我说不呢?”赵初临居高临下,态度强硬。
陈连峤着实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愣了半晌才不甘愿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若王爷一定坚持如此,陈某只好去朝堂外敲登闻鼓了。”
陈连峤是樱儿的生父,只要他想要回孩子,赵初临的确没有强留的道理,可问题就是陈连峤压根不想要回孩子,他只是想通过这个孩子得到一些什么。
如此便好办多了。
赵初临道:“你既不想要回孩子,又偏偏让孩子认你这个生父,陈老爷有什么条件不妨明言。”
他这样直接问,陈连峤反倒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呵呵笑道:“瞧王爷说的,王爷和王妃同意收养樱儿,我这个做生父的感激还来不及,哪还有什么条件。”
“我们既收养了樱儿,我与王妃便是她的亲生父母,她也就不存在什么另外的生父生母了,陈老爷可明白?”
陈连峤还未再开口,赵初临又道:“所以我们才说陈老爷有什么条件不妨明言,樱儿还小,生父生母或养父养母的身份太乱不利于她的成长,届时她总要问为何亲生父母不养育她,我们总不好明言说你们舍弃了她吧?”
陈连峤要否认,赵初临又抬手制止了他:“樱儿在这儿,就是靖安王府的嫡女,她不再有另外的身份,如果有可能,或许等她长大后我们会告诉她真相,但绝不是现在,如果陈老爷同意,可以开一个你觉得合理的条件。”
赵初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而陈连峤来此的目的本也就是如此,但他还是略微蹙眉道:“这、这不成了卖女儿了吗?”
“你如果非要这么想的话,也确实如此。”赵初临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从前他和陈连峤接触并不多,可这次他舍弃了樱儿,让赵初临打心底里厌恶。
陈连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再惺惺作态,索性说道:“药、茶,我要第一手货源。”
赵初临望了清芷一眼,情不自禁大笑了起来,还真被清芷说对了,这厮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赵初临这一笑,陈连峤心里便没了谱,但他还是大着胆子又说道:“这对旁人来说或许困难,但对王爷您而言,轻而易举就能办到,不说您位高权重,单论您与三司的计相大人一家交好,靖安王府的赵大公子又在三司任职,颇受计相大人倚重,区区货品的优先权对您来说不是件很简单的事吗?”
“陈老爷!我前几日才发了声明、做了保证,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还是觉得我赵某人不讲信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陈连峤咽了口口水,继续言道:“咱们大可神不知鬼不觉,我陈某纵横商界几十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不被人看出。”
“可是你的手段偏偏是我最不屑的,樱儿的归属我本不必答应你什么,早在她出生那日你就放弃了她,一个多月来不闻不问,单这一条,你就别想轻易要回孩子,可我们念在你们那点血脉的情分上,应允你一件事,陈老爷也别太得寸进尺了。”
陈连峤偏偏就是狮子大开口,他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提起孩子,就是先让他们对樱儿生出感情,不然他第二日就来要,估计靖安王府的人会觉得这孩子本就是烫手山芋扔还给他了。
他白送了一个女儿,难道连这点回报都不能得到?
陈连峤想不明白,对于赵初临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就不能答应了?
赵初临见他不说话,主动说道:“金陵城外的一家茶庄,三十亩良田,外加汴京安乐街的两间铺子……”
“王爷,这些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诱惑力。”陈连峤说的是实话,到他这个地位了,钱财已经不缺了,他更需要的是资源和人脉,这些东西才能生出更多的钱来,区区几间铺子、良田和茶庄,他并不缺。
“我话还没有说完,陈老爷确定不听下去了?”
陈连峤眉头紧蹙,抿了抿嘴:“您继续说。”
赵初临顿了顿,他知道像陈连峤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小利是打动不了他的,淡淡一笑言道:“如果我说从明年起再减少两成赋税呢?”
此话一出,不只陈连峤呆住了,就连清芷也慌忙望向赵初临,紧紧拧着眉。
陈连峤心里咚咚直跳,似有些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王爷能做的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