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很快让人送来了周水生和王霞的血液样本,在提取刘北海的血样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小细节,于是带着秦队等人重又回到了九叶客栈。
刘佳等人入住客栈的那天晚上,我曾用竹签子扎伤了刘佳,还把她蹬在墙上……
徐祸对血的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单是吸溜了几下鼻子,就在柜台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两滴凝固了的血迹。他当即抽了张餐巾纸,用唾沫濡湿后把血迹抹了下来,又将刘北海等人的血液样本也沾在了同一张餐巾纸上,然后从自己头上揪了几根又粗又硬的头发,把纸巾团成团儿,用头发绕了几圈,再用打火机点着。
我愣怔着看他把燃烧的纸团凑在鼻端闻了闻,接着居然张嘴把纸团儿吞了下去。
这时,我就见他两眼猛地一翻,眼珠子藏进了上眼皮,一对眼底倏然变成了血红色!这诡异的现象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当徐祸带着我们开车来到一幢宏伟的建筑前时,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忍不住问:“一具被鬼附身的死尸怎么可能藏在人来人往的大酒店里?”
徐祸肯定的说:“我绝对不会弄错,她一定就藏在这间酒店里。”他转回头,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鬼就是鬼,即便死时有所冲撞,新死鬼也还是要避三光的,所以这几天刘佳才没有显山露水。按时间推算,今天是她的头七,今晚子时一过,她就铁定会出来为祸了。”
秦队探头看了看人来熙往的酒店大门,“嘶……这么多人,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勒令酒店停业吧?我没那个权力啊!”
徐祸看了看他,问我:“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你不是包圆儿了吗?”
“呵呵,不到万不得已就尽量别让我出手,否则动静会更大。”
我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徐祸身份特殊,如果由他出面对付噬灵鬼,极有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
对于如何对付噬灵鬼,之前我倒是通过《匠谱》恶补了一回,只是苦于找不到她的所在,现在既然有了线索,对付刘佳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我开车在市区兜了半天,终于找齐了应用的事物,为了方便晚上的行动,我们在酒店的二十八层,也就是顶层开了个套房。
接到电话通知的麻子赶来酒店和我们汇合,刚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对我说:“这个刘佳可真敬业啊,她这是死也要坚守在岗位上?”
我笑骂:“少放闲屁了,我要的东西带来没?”刘佳和倪思甜生前都是酒店里的‘技术女性’,所以麻子这样说还真没错,只不过听了他的调侃,我隐约有点想到刘佳为什么会选择藏匿在酒店里了。
“得亏有秦队和小白同志跟着,要不然被人发现咱这些东西,非得报警抓咱们。”麻子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三个超大号的太空杯,问我:“倒哪儿?”
我没回答他,警惕的抬眼看向徐祸。
“我只对女人的血感兴趣。”徐祸嘿嘿一笑,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
白晓雨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赶紧跑过来躲到我身后。
徐祸哈哈大笑,表情就像个恶作剧成功了的熊孩子。
我抱着太空杯走进浴室,把里头的血浆统统倒进了浴缸。
白晓雨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干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我说:“万事儿别往深了想,你不说,我不说,鬼知道浴缸里之前装过什么?再说了,你就能保证以前这浴缸里就没哪个缺德的屙尿在里头?”
“就是,我住宾馆从来不泡澡。”麻子帮腔。
我用肩膀怼了他一下:“你弄的这些东西靠谱吗?这他妈可是玩儿命,里头可不能有西贝货。”
“放心吧,黑猪、黄牛、白羊,都是我几天前花大价钱订好,刚才亲眼看着宰的,这可是真正的三牲血!”麻子得意的冲我挑了挑下巴,然后依次从包里掏出几个密封袋,拆开其中一个就要往浴缸里倒。
我让他等会儿,跑到外屋拿了一个捞金鱼用的大号网兜,让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兜里,然后把网兜泡进了血池子里。
秦队走进来,探着头往浴缸里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任由网兜在里头泡着,站起来示意他和白晓雨出去说话。
麻子好显摆,刚一出门就咋呼:“不懂了吧?您别看白晓雨同志一脸的严肃认真,其实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要是不说明白,她保不齐一回到家就得把况爷摁在床上刑讯逼供。”
白晓雨对他的疯言疯语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横了他一眼,就扭脸看着我。
麻子见我不说话,于是收起了笑脸:“甭管是哪路来的凶灵饿鬼,哪怕是大罗金仙,只要来世间走过一遭,就没少碰鸡鸭鱼肉、五谷杂粮。三牲血浸五谷,我们这是给鬼做饭呢。”
“给鬼做饭?”秦队的两条粗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你们是想用浸了血的五谷把刘佳引出来?”
麻子和我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再接着往下说。
临近傍晚,秦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还没挂断,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一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收起电话,阴沉着脸向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