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哥们儿是不是傻啊?明知道是凶宅还敢买?”李冒九瞪眼道。
陈六摇摇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庞乐:“要是你,知道房主要出售凶宅,你会怎么做?”
庞乐想都没想,“至少压低三成房价,东拼西凑我也给他买下来,然后网上挂牌儿转手卖给不知情的。”
“那不就是咯,那时候我才刚开始干中介,臭头的师父觉得事有蹊跷,仔细一查才搞清楚整件事。”陈六点了根烟,眯着眼说:“那对夫妻本来就有矛盾,那天晚上心有灵犀,都他妈买了毒药,想趁吃宵夜的工夫毒死对方。”
李冒九皱眉道:“六爷,你说的这事儿我越听越邪性,照你说,那两口子都中了毒,那是谁送他们去的医院啊?照例说两口子都恨的想毒死对方了,干嘛还一个打电话、一个亲自跑上门儿给对方提前办发送啊?”这小子本来就是一根筋,喝点儿酒脑子就更转不过来了。
顾麻子把头转向一边儿,咧嘴笑了。
陈六苦笑着说:“据说两口子死的时候门是敞着的,那女的头冲外趴在门口,是下夜班儿的邻居看见了报的警。至于那两口子分别给对方办发送……嘶……臭头的师父说,他不知道那女的到底有没有去过店里,但他知道,臭头要是按规矩办事儿,只把于涌波的寿衣送去,或许那女的就不用死了。”
“我操,这么邪?”李冒九下意识的看向我。
我朝顾麻子一挑下巴,“甭替哥担心,这位顾爷是我聘请的多功能员工,有什么事儿他顶着。”
顾麻子撇撇嘴,不跟我掰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尚早,端起了酒杯:“咱先干了这个,我也给你们说个故事。”
在香烛店里说这些邪乎事,我们也算是毛栗子胆扎堆儿了。
庞乐和李冒九刚才还没听过瘾,兴致都挺高;陈六有点儿和顾麻子惺惺相惜的意思,还单独敬了他一个,以示洗耳恭听。
顾麻子很坦白的告诉大伙儿,他年轻的时候蹲过大牢,这故事,是他从一个难兄难弟口中听来的。
我本来还担心顾麻子喝多了不分轻重,把他先前倒斗的事儿给说出来。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了。
不过,在听了他说的故事以后,我认为那只是监狱生活枯燥无味,一帮思想邪恶的雄性动物凑在一起编出来供作意淫的荤腥段子,不如陈六说的故事可信度高。
河北省的某个县城,有一户人家。
男的叫张全保,女的叫毛巧玉。
张全保是真正的老实人,也知道上进,虽然父母双亡,但凭着自己的一番努力,总算是进了国营单位工作。
毛巧玉是他老婆,说到两人相识的经历,还真有点儿姻缘天注定的意思,只不过,这不是段美好的姻缘,而是一段孽缘。
张全保的工作单位福利一直都很不错,比起当时的纺织厂、机械厂待遇要强的多。
因为他所在的单位是新兴事业……火葬场。
他是一名焚尸工人。
事实上那时候国家还没有推行强制火化,有一部分思想保守的人还不能接受死后遗体被烧成灰。所以,他每天的工作还是比较清闲的。
这天早晨,他照常比其他人早到单位,换上干干净净却总有一股怪味道的工作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不到上午九点,殡葬车就拉来一具尸体。死者的家属不准备举办任何送葬仪式,并且要求立刻火化。
死者家属说话词严厉色,一看就有些来头,火葬场的领导二话没说,直接把尸体送到了焚尸房。
已经在岗的张全保一看尸体就皱起了眉头。
死者是名女青年,五官算是十分清秀,身上却肮脏不堪。不但衣服上全是泥,就连头发也结成一缕一缕的。
张全保向领导询问,领导只说按章办事就是,其它的别管那么多。
等领导离去,张全保有些于心不忍。
就算要一切从简,至少家属也要为死者整理一下遗容才好上路啊。
那时候的铁饭碗值钱,他可不敢多说,只好帮死者尽力掸干净身上的泥,然后找来一块浸湿的手巾,想帮她把脸擦干净,然后再帮她擦擦头发。
倒不是说张全保怜香惜玉,而是他本性纯良。
他帮女孩儿擦的很仔细,先是抹干净脸颊,洗了把手巾再去帮她抹额头。
没想到第二把刚顺着抹下来,女孩儿的双眼陡地睁开了!
他本以为这只是尸体的条件反射,虽然被吓了一跳,却并没有当是多大的事儿。
可当他伸手想要替女孩儿合上双眼的时候,掌心经过鼻子,竟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