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当头, 吴县令勇猛地冲了出来维护自己的利益。范大人被他这么一问,当下黑了脸。
“吴县令这是什么意思?本官身为上峰,做什么还要事先请教一下你不成?”
吴县令被他周身萦绕的官威一震, 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拱手认错:“还望大人见谅,下官也是一时情急,毕竟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理因亲自审问。若知府大人知道下官将此事推给大人,恐怕会怪罪下来。”
他态度虽然恭敬,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分毫不让,仍不愿意放弃那笔唾手可得的银子, 毕竟这么多银子,一旦到手了, 县衙的财政一两年内都不会吃紧了。
范大人冷哼一声:“吴县令也不用拿知府大人说事,你大可放心,本官要审的和你想要的完全是两码事,待本官审完之后,自会让你再审一次。现在你先出去吧, 本官所问之事不宜声张。”
他话中之意十分明白, 吴大人听罢, 也只能讪讪地退到牢房外,他心里想着, 若水师衙门的人执意要动那笔钱, 那他拼着得罪人, 也是要去讨个公道的!
范大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将视线重新移向跪在牢里的杜老爷身上。
“你方才说,只要本官开口允许将你从轻发落,你便告知我们花船船主的下落?”
杜老爷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谄媚:“其实小人也是一时糊涂受人蒙骗才替人办事的,只要大人答应,小人是绝不敢欺瞒大人的!”
楚辞瞧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便知此人所说不尽详实,替人办事是真,受人蒙骗倒不一定。
“你说吧。”范大人对这种小鱼小虾自然是不会太在意的,何况,就算他允诺会从轻发落又怎样?他可没有保证别人也会对他从轻发落。
杜老爷自是不知范大人心中所想,他得到保证后心中一喜,便将船主的身份交代了。
“你是说,他就在省城之中?”范大人问道。
“对,每过两月,他们都会派人来取银子和抵押品,我也是偶然之间听他们谈话才知道的。”杜老爷想起那次偷听到的东西,心里还是十分愤怒的。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具体是在何处的?”
杜老爷摇了摇头:“每次交银子都是他们定的地方,次次都不一样。”
“你可有办法找到他们?”
“没有,不过再过两日便是他们取银子的日子,届时他们肯定会定下地方,大人只需提前埋伏人手,肯定能抓住他。”杜老爷想必是恨极了他们,不止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还出了个主意抓他们。
范大人点点头,看来这伙人果然是有问题的,接头方式如此隐蔽,一看就不是正经生意人。
楚辞见范大人似乎想走了,连忙暗示他还有一件事。范大人经他提醒,也想起了,便问:“前几日在船上客房里的人是谁?”
“啊?”杜老爷一脸懵,完全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楚辞说道:“就是那日你宴请我们之时,住在东边第三间客舱的那位。”
杜老爷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你说他啊,他姓古,是那边送来的客人,上过好几次船了。”说完,他又猥琐一笑,“此人有些怪癖,看起来个子矮小,花样还不少呢,姑娘们被他——”
“咳咳,”范大人咳嗽两声,打断了杜老爷逐渐发散的思维,“此人是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杜老爷愣了愣:“这我就不知道了,那边让我们不要问那么多。”他又想了想,说道:“不过,那人怪怪的,不像是本地人,说话也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