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们与华夏中知道内情的人通了消息,魏士杰?没道理,魏士杰身边没有知情人,陈阿七吗?
杨砚卿的脑子有些乱,他将几个人名写在了纸上,首先是自己,然后是魏士杰和孔令铮,最后是东瀛人,杨砚卿思忖了一下,将陈阿七的名字添上去,与魏士杰在一块,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阿七,此人与爷爷似乎有所相识,在发现自己容貌与爷爷相似之后,依然守口如瓶,至少没有透露给魏士杰,所以,此人与魏士杰的关系并非真正的同盟,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只是雇佣关系,那么,他是忠是奸?
如此看下来,似乎只有孔令铮一方的目的比较单纯,只想着改变四家的命势,其它的他们不知道,也不感兴趣,自然了,这只是现在的状态。
眼下,自己硬将孔令铮拖下水,争夺《气运录》已经多了一方力量,接下来的局面会十分有趣!
三天,平静了三天了,几方力量没有一方动静的,齐石已经按捺不住了,此时,又是戏院要开唱的时候了,戏院门前停满了车子,黄包车正来回穿梭,一幅热闹景象,这些人今天晚上都是冲着小兰香过来的,那姑娘有天赋,大有成为荣丰戏院的台柱子之势。
杨砚卿站在窗户前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闭上了眼睛,身后的门直接被推开,然后被反锁住,齐石得意地冲到杨砚卿身边:“大哥,做好了。”
这是一本全新的《气运录》,全新的,并非只是晾干而已,里面的内容杨砚卿看了这些年,早就倒背如流,城北的老巷子里,有人专门做旧,假古董做个旧,拿出去就和真的似的,能够蒙骗不少人,老巷子里的刘半瞎,圈子里的人都说他把自己做成了半瞎。
做旧手法多种多样,火烧、水煮加热法、深埋地下土浸法,这火烧就格外地伤眼睛,刘半瞎长年累月地做旧,可不就成半瞎了,就算如此,他的技法不是一流,这不,做出来的《气运录》不管是从纸张还是字体来看,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这百分这一不足,怪就怪两人见过原版的。
“不错,半瞎的活儿真好。”杨砚卿赞道。
“半瞎何止活好,接活儿多来不多问。”齐石说道:“合作这么多年了,他也没问过我什么,反正接活,干完活收钱。”
杨砚卿点头:“这才是聪明人,他一定会活得很久。”
杨砚卿收好这本重新做出来的《气运录》,回家后仍然要放放回到画里,“齐石啊,这几天好像有些静,我们也下去听听戏,怎么样?小兰香的戏我才听过一场。”
“好啊,刚才听经理说,小兰香今天要唱的是锁麟囊。”
“锁麟囊是出好戏,走,下去。”
旧时代,女儿出嫁上轿前,母亲要送一只绣有麒麟的荷包,传说中麒麟是仁兽,是吉祥的象征,能为人们带来子嗣。里面装上珠宝首饰,希望女儿婚后早得贵子。这只荷包锦袋也叫做锁麟囊。
杨砚卿下楼,意外看到了谢七,她坐在中间的位置,正凝神望着台上,杨砚卿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恍过神来,正要转身,谢七却抬头看到了他,他躲无可躲,只有走了过去,坐在谢七身边的人立刻笑道:“是杨老板啊,来,坐我这里。”
位置已经让了出来,杨砚卿不得不坐下,齐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抓了抓头,自己站在戏台边上听戏。
“谢七小姐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
“因为唱的是锁麟囊。”谢七道:“这出戏的创意来自于《只麈谭》,一贫一富两个出嫁的女子,偶然在路上相遇,富家女同情贫家女的身世,解囊相赠。十年之后,贫女致富而富女则陷入贫困之中。贫女耿耿思恩,将囊供奉于家中,以志不忘。最后两妇相见,感慨今昔,结为儿女亲家,如果不论出身,前半段真像我和大姐,她同情我无处可去,不忍心我在外面漂泊,引我入了洪门,如果我和大姐的后半段如戏中所唱的一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