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四章我的痛,你可知否
迅速打开灯,便是一个跌撞在地的身影,柳梦禾的额头撞上了一边柜子的角,额角可见红肿。她闷哼了一声,房间的亮度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慢两拍地抬起头来。
棱角分明的脸,尤其清晰的,是那双早就进了她心底的眼睛,即便这样醉意朦胧之中,她还能分辨眼睛的主人是谁。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晃了晃脑袋,仔细搜索着所有的片段,可是,没有一个片段是应该有蓝凌霄的出现的。明明,她是跟东方皓去了酒吧,然后喝酒……他什么时候出现过吗?她……做梦吧?
“你在干什么!从房间跑出来做什么!”一声怒吼拉回了她所有的思绪,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现实。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整个人便被一股强力拉回房间的床上,抬眸,是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究竟什么状况?她想说什么,都是如鲠在喉,她发现她好像不能面对着他说什么,哪怕提问,只是简单地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都能难受得让她掉泪。
他是她心底的刺吧……思及,触及,都是疼痛。
可是,真的不是做梦吗?明明该是醉意朦胧的,却是越来越清醒,是那样的疼痛让她清醒的吗?她简直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喝一点。
“你好好坐着,我去拿药箱。”
声音是隐忍的愤怒,她呆呆地看着他走出房门的身影,脑子混乱得不行。
很快,他便折回了,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箱。打开,便是刺鼻的药水味道。柳梦禾打了一个喷嚏,这样的味道,她总是很敏感,她皱了皱鼻子,明显地感觉到蓝凌霄的脸上一沉,很快站起身子她垂下眸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不管她做什么都是让他厌恶的,哪怕只是一个喷嚏。
“披上!”迎面扔过来的是一件睡袍,柔软的珊瑚绒,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柳梦禾的心不由快速跳动起来,兀自发怔,她不得不再次怀疑,做梦的可能性都多大。
“让你披上你听不懂吗!”一声呵斥,蓝凌霄走到她身侧,把睡袍披到她身上。她还穿着那件粉绿色的小礼服,单肩的款式,勾勒着她美好的弧度,尤其是胸线的位置,裙子在膝盖以上,这样坐着,雪白的腿虽然端坐着,却是万分引人遐想,他觉得自己的喉间干燥起来。
移开视线,他拿过药箱里的棉球,让自己专注于她额头上的伤口。不知道火气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他真的是很生气。这个女人,总是时时刻刻把自己放进怎么样的处境呢?简直莫名其妙!
世界变得很安静,柳梦禾连大气都不敢出,手心捏得紧紧的。如果这一切是梦,那么,她宁愿沉醉其中,不再醒来。蓝凌霄在给她上药吗?那个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用目光将她凌迟的男人,也会在意她的伤吗?她的伤,她的痛……她的痛,好深好深,可是再痛,懂的那个人,也只有她自己。
“一个女人,不要动不动就跟着男人去酒吧喝酒。”他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梦禾错愕了一下,抬起眸子,他琥珀色的眸依然冷得彻骨。她可以自作多情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他对她还有一点点的关心吗?很快就要回到新加坡,之后,她的人生……便是一团死寂,再没有半点生机。
手心攥紧,直到蓝凌霄走出房间,她的身子还是僵硬的。夜风带着几许冷意,走到阳台上,她把身上的睡袍裹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嗅,那是蓝凌霄的味道,这辈子……也许是最后一次,她可以嗅到他的味道,很快,她连想他的权利都会没有……
嘴角尝到了冰凉和咸涩,柳梦禾睁开眼睛,吸了吸鼻子。人生若只如初见……呵呵,哪怕最终,他依然不会是她的归宿,她都不会疼痛如斯。心在颤抖,清晰的钝痛,一下一下,甚为清晰……
好长的夜。
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天空依然很黑,身上的睡袍已经沾染了她的温度,暖暖的。柳梦禾苦笑了一声,到了今时今日,还做什么样的梦呢?那刺,再疼,还是要拔出来的,不是吗?
拿下睡袍,铺在床头,她整整齐齐地叠好,又把被子枕头方方正正地叠好。她该离开了……关于蓝凌霄的一切,永远都不会跟她柳梦禾有关的。他英俊多金,有才识,有魄力,有家势……以后,会有一个很漂亮很大方很聪明的富家千金配上他。她跟他……从一早开始,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
打开门,客厅没有开灯,想来蓝凌霄已经睡下了。幸而,还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过来的亮度,可以让她分辨门的方向在哪里。柳梦禾叹了口气,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把转动的声音,不响,应该不会惊动他。手里提着高跟鞋,走到门外,她重重地呼了口气。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是想要靠近他的,可是,那靠静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呼吸,所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