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湛和白翌乔一起去。
因为除了顾将军一事,月如湛还有私人问题要和龙锐解决。
说起他们,在为挽救天朝与添达族之争时,白翌乔和他就已经进宫面过圣。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这样一番内情,这样一番心境。
月如湛一路上面无表情,吓得傅凌跟在身后瑟瑟发抖,唯恐月如湛心气不对给他几下。
花伶城中,皇宫的威严已经在这里坐落了几代,形成了天然的肃穆之气。
三人没有通报,直接进了议事殿。
傅凌不敢坏规矩,被月如湛提着领子拎了进来。
龙锐习惯位高权重,办公之处被贸然闯入,他眉眼中缠绕一丝怒意,却没有表现出来。
月如湛把傅凌扔到他面前,要他自己说。
傅凌调整好姿势,跪在龙锐面前,余光小心的瞟一眼站着的两人,畏畏缩缩的说道:“吾皇,我......顾将军是受我污蔑,他没有罪,是臣该死,求吾皇责罚!”
龙锐的鹰眼眯了一下,看着两位作风凌捷的二人,方知来者不善。
他若无其事的说道:“细细讲来。”
傅凌把他如何对顾天鸿生厌,又如何一步步加害于他,残害他致死的过程说了一遍。
龙锐蹙着眉头,越往后听越不耐烦。
如果不是龙锐给他开路,顾天鸿堂堂愿国大将军,总不至于落到满门抄斩的境地,傅凌把有关吾皇的参与掩盖过去,也只能说明,龙锐就算没给他开小灶,也是他轻罪重罚,判刑不公。
没等龙锐开口,月如湛就皮笑肉不笑的问:“不知吾皇对此事有何看法。”
龙锐淡然处之,道:“按律处置,当斩。”
月如湛冷笑:“自古薄情帝王家,傅将军帮你铲除一个大祸患,最后却不得善终。”
龙锐道:“我听不懂仙家的意思。”
月如湛道:“刚刚我们各说一处错误。第一,我不是仙家;第二,当初那个孩子没有死。”
龙锐终于有了反应,他差点站起身来,毫不隐藏疑问的说道:“你说什么?他没死?”
月如湛挑眉,“吾皇的重点果然不在顾将军上,我很好奇,那个孩子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龙锐道:“顾将军的儿子,与我何干?”
月如湛懒得打太极,直接问跪在地上的傅凌说道:“小月是顾将军的孩子吗?”
傅凌看着目光犀利的龙锐,身后两尊大神让他后背汗毛直立,左右都是一死,如果不帮月如湛,自己全家都会死于非命,他心一狠,道:“小月是当初我从皇宫里抱出的,他是郑贵妃的儿子!”
当初龙锐买通郑贵妃宫里人,谎骗郑贵妃说她产下死胎,连尸体都未见一面。
龙锐想办法处死那个婴儿,后被顾将军用计接回自己府中,改名换姓,才保下他一命。
龙锐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后会怎么想,但他知道,父皇专宠郑贵妃,老来得子,喜之更甚。还在微醺之时说过改换太子之意,郑贵妃年纪轻轻,野心勃勃,从来没想过老实的在宫里待一辈子。她仗着皇帝的恩宠,四处为自己笼络官员,想要凭着龙子登上大宝。
在天朝里,没有立君李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的传统,下一任君主,只在先帝的一念之间。龙锐长期习惯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允许有人威胁他的地位。
既然郑贵妃心存不古,就好好让她品尝一番丧子之痛,顺便让她前途尽毁。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进行,除了那个孩子半路失踪。他知道一个小小婴儿,能够在他的天罗地网下逃生,其中必有重臣相助,直到傅凌向他告密,说顾将军家的小月就是郑贵妃的儿子。
龙锐提了将近二十年的心才终于落下。
傅凌作为顾天鸿最得力的手下,今日敢来袒露此事,他二人必定出了极大嫌隙。天朝在他的统领下,已经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愿国大将军战绩辉煌,颇受爱戴,在和平年代容易拥兵自重,贸然削兵权又会落下恶名。
傅凌跟在顾天鸿身边已久,今日也被提为将军,领兵带将不比顾天鸿弱,只是少了那一层明显的镀金。
既然顾天鸿成为二人共同的眼中钉,龙锐就顺手推舟,放纵了傅凌的所作所为,甚至在最后给顾天鸿定下了满门抄斩之罪。
当初傅凌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他亲手杀死了那个男孩,如今月如湛这一番话,又作何解释?
龙锐阴沉着脸,看着将所有事情一吐为快的傅凌。
傅凌感觉到,龙锐也可以找个罪名,杀了他的全家。
月如湛不客气的找了把凳子,给白翌乔坐下,然后观察着这张与他差别甚大的脸,毫无诚意的戏谑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