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湛忽然想到,既然芳琴楼内壁上有这首诗,那其他四个楼中会不会也有这样暗示她们命运的诗?以桐掌门的修行道行,她必是早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而之后的事情,尽管她已经不在,却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白狐和花梦戏已经被软禁,正在等待处理。
月如湛悄悄潜入宁琴楼主室。幸运的是,宁琴楼的构造和芳琴楼一样,只是为了对称,每个屋子的方向有些不同。果然,月如湛在进去不久后就发现了一面正楼墙。与其他屋子的对称性不同,这面墙仍是坐南朝北,好像是一副岿然不动,不可更改的正式面貌。不过这面墙不似芳琴楼的黑底金字,而是白底黑字,总有一种挽诗的肃穆感。
这上面写着:
白家性本宁,
何日一生情。
若非三不幸,
筝声复婷婷。
月如湛皱了皱眉头。这一二句尚好理解,可是这‘若非三不幸’……
如果爱上花梦戏给她带来灾难,那么这尚且算作是一不幸。那么其他的又是从何而来呢?难道白狐楼主还有什么隐情?
“谁?!谁胆敢擅闯宁琴楼?”外边巡逻的女弟子发现屋内的动静,立刻冲了进来,恰好撞上刚想翻窗的月如湛。
月如湛:“……”
掌门继任大会马上开始,月如湛却被关在了万琴楼紧闭处。
月如湛叼着个草根,躺在一团稻草上望着天花板。
他刚刚被压进来的时候,路过宁琴楼中厅,发现白狐楼主榻椅上的坐垫变成了粉红色。可是那纹路,明明和之前的无二区别。虽说花梦戏的确有可能单独为白狐多做一条独一无二的送给她。可是据他所知,这些年来,白狐只是一直默默守护着花梦戏,并没有与花梦戏有过交流,甚至花梦戏都以为白狐讨厌死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中间有礼物相赠?也只有趁节日庆祝,给所有人都送一份礼物,形式的也送到她手里一份。这是为什么呢?
正当月如湛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忽然想起,那日他和师父去拜访白狐,就是因为恰好看到了冥柠的身影,想要去一探究竟。他当时看的真真切切是冥柠,最后却无疾而终。难道那天冥柠真的来过?
过了一会儿,禁闭处的门开了。月如湛外头一看,就看到板着脸的白翌乔。
月如湛:“.…..师父……”
“今日掌门出任大会,我找你不见,原来是在这里。”
月如湛红着脸说:“对不起师父,是我太皮了。不过……”
白翌乔盯着他,他看了看旁边的侍卫,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伶因派自桐掌门逝世之后,已经有许久没有人统一管理,如今混乱场面马上就要解决,大家决定隆重欢庆。
冥柠向来一身青衣,今日穿上了一袭黑服,面若冰霜的脸上更加冷峻。
月如湛坐在席位上,看着冥柠出了神。
这冥柠是他和万琴楼四主中姑且算为最熟悉的一个。不过她的确让人看不透彻。花梦戏虽然善于攻心计,但是说到底只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委屈的孩子,她也会为自己的错事付出代价,但是冥柠的那种神秘感,虽然不显山露水,却总给人一种她做什么都不为稀奇的感觉,分不清是正是邪。
月如湛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白翌乔。白翌乔正襟危坐,一丝不苟,没有看月如湛。
月如湛默默叹了口气。他刚刚看了冥柠那么久,被师父发现又该不让他进屋子了。
大会举行完毕,各大门派也提起了回山的路程。月如湛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白翌乔问道。
“师父,我想再去见一眼白狐姑娘和花梦戏。”
白翌乔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陪他去了。
万琴楼禁闭处。月如湛发现,原来关押花梦戏和白狐的地方离自己挺近。只不过这条件也相差太多了!她们被关在一个独立的楼房里,里面应有具有,和外面没什么差别,而自己刚刚在稻草上躺了两个时辰。
快走到关押处时,白翌乔和月如湛发现房间还有别的声音。
“谢谢。”冥柠道。
白狐攥着花梦戏的手,花梦戏又因为蛊毒发作,疼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
“我也应该谢谢你。”白狐回。
“我会想办法给花梦戏治疗,也会帮你们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减少一些小妹的痛苦。”
“嗯。”冥柠还是一如既往地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