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起好了,张一真的心里却不安稳起来。
鹰击队,多么响亮的名字,他要对得起这个名号,虽然现在就他一个人,既然来到了德州城,看到高路进了保安团,倒不如和这个独眼小子直接叫量一番。
心里这样想着,张一真却不敢将计划跟姑姑和李紫蕊说出来。
张菊出门去照应客人,其实主要是望风。
早上喝茶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八仙桌旁,一壶茶聊半天。
张菊突然走了,张一真和李紫蕊单独坐在一间屋子里,感受就大不一样。
张一真觉得无话可说,就把来时的情况跟李紫蕊说了一遍,李紫蕊有点疑惑地望着他,轻轻地问:“你有机会打死高路,为啥不动手。”
张一真笑指着李紫蕊,小声说:“木子,你也有冲动的时候,我是专门留着高路,好让他告诉细川五郎,张一真已经被他打死了,一高兴,这蠢货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们更好下手,等我招集好人马,再收拾他也不迟。”
李紫蕊扭头看着张一真,笑了笑,“你做事也知道动脑子了,可知道敌后工作危险重重,做事绝不能冲动,你去暗室躲一下,我得去看看水。”
望着李紫蕊转身出了屋子,张一真拉了拉身上的伪军服,他可不想在暗室躲起来。
站在窗前,拉开窗帘,他望着李紫蕊走进院子,消失在眼前。
掏出一支烟,点燃,一个人总是坐不住,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看着屋里简单的摆设,张一真摸摸这里,瞧瞧那里,对李紫蕊的东西他突然有了兴趣,将手伸进床头柜后面,摸了摸。
张一真摸到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把用白布包着的手枪。
这把手枪让他想起马三,想起牛议员,也许这把手枪就是牛议员的那把,马三偷到手里,送给了李紫蕊。
手枪小巧精致,张一真放进手掌心,看了又看,他觉得怎么看这把手枪也不像杀人的工具,倒更像一件艺术品。
从柜顶拿出一个本子,撕下一张,坐在桌前,他认真地画了一只鹰,想了想,在鹰的下面写了一段话:紫蕊,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一个人我真的坐不住,晚上我在城外的小树林等你,不见不散,爱你的一真。
写好,张一真突然心跳起来,后悔写上最后一句话,让李紫蕊觉得自己动了感情,又一想,本来就是战友,自己又把她当成男孩子,写个爱字也无所谓。
将纸放到手枪上,用布包好,放到原来的位置,张一真仰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知道自己动了感情,拍拍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朝窗外望了一眼。
院里姑姑设计的很是精巧,走廊花草,七拐八绕,像个迷宫。
张一真悄悄地出了门。
葡萄正熟,他随手摘了一串,翻上墙头,见巷子里没人,扭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