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手榴弹轰地一声响,长棍刘总是抱住脑袋,这个可怜的家伙知道手榴弹的威力,那纷飞的弹片,巨大的冲击波在近距离足以置人于死地。
破烂的墙头倒了一段,小鬼子们端枪,从缺口处冲进院里。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长棍刘仔细寻找张一真和二狗,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这小子惶恐万分,忙跑到青田身边,又惊又吓,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太君,这俩小子一定躲进了屋子,他妈的,会算卦一样,就一袋烟工夫,俩人都不见了。”
翻译翻了长棍刘一眼,“你断定张一真藏在屋里。”
长棍刘点点头,又怕幽灵一样的张一真跑了,想摇头,可看到青田瞪着牛一样的眼睛,气呼呼地望着他,这小子怕挨打,强挤出一丝笑纹,冲着青田队长点了点头,“我断定,张一真躲藏在屋里,要不然早就炸死了。”
青田队长朝黑乎乎的屋子一挥手,几个小鬼子端着枪悄悄朝门口走去,长棍刘跟在小鬼子屁股后面打着手电筒,紧着嚷:“机枪,机枪快跟上,张一真可不好对付,没有突突突的机枪可打不住他。”
门口窗口都有小鬼子把守,空屋子被手电筒照得通亮,几个小鬼子知道张一真厉害,端着枪堵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屋。
青田皱起眉头,让长棍刘喊话。
长棍刘点点头,心想:反正老子当了汉奸,破罐我他娘的就破摔了,为了金钱大烟还有娘们,一真大哥,我长棍刘对不住,这回可真的跟你翻脸了,能要你张一真的命,我绝不能让你活。
清了清嗓子,这小子提起精神,大声地嚷叫起来:“大哥,咱干不过皇军啊,你和二狗快些投降吧,皇军真的好厉害,机关枪都支好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你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青田队长说了,只要你跟我学,归顺了皇军,金票那可是大大的,还封你个官做,想想都美得流口水,大哥,千万别犯傻,把枪,还有我那长棍扔出来,举手投降吧。”
嚷叫了好几遍,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长棍刘瞪眼朝屋里望了一会,看了看身后的青田队长,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这小子突然一个飞跃跳进屋里,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四下看了看,没人。
这小子一下慌张起来,几间屋子看了遍,没发现张一真的影子,头嗡地一声响起来,愣在堂屋里。
翻译冷笑着望着长棍刘,“刘先生,你可肯定张一真在这处空宅子里,可屋里屋外连张一真的影子都没有,你要知道谎报军情的后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皇军要是杀掉你,就如同碾死只蚂蚁那么轻松容易。”
长棍刘吓得张开了嘴巴,瞪着眼半天没说出话来,突然觉得汉奸也不好当,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为了活命,这小子慌忙跪爬到青田队长身边,拉住青田的衣角,“队长,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有谎报军情,张一真和二狗刚才还在,也就放个屁的工夫,俩小子就不见了。”
翻译抿嘴笑了一下,“青田队长,这小子说你行动太慢,本来张一真和二狗都在这所空宅里,是他稳住了这两个家伙,可你磨磨蹭蹭来晚了,俩小子全跑了。”
青田一听气得大叫起来,长棍刘简直吓傻了,他搞不清楚青田队长为了什么发火,将那王八盒子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翻译,我叫你一声爷爷好吗?你快点告诉青田队长,张一真带着一个笨蛋二狗,跑也跑不远,我带人马上去追。”
说到这里,长棍刘突然想起巷道里的那声响,断定上了张一真的当,心里想:闹了半天张一真这小子给我来了个调虎离山,从屋顶扔下个砖头,他跑了。
惊恐慌乱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胖翻译,长棍刘使劲咽了口唾沫,“我断定张一真和二狗是从屋顶逃跑的,请告诉青田队长,咱不用怕,只要有我长棍刘在,有皇军的长枪手榴弹,我保证一定能打死张一真,翻译爷爷,你快点让青田队长把枪拿开,万一走了火,我的小命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