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妮和黑德朝巷子深处望望,黑黑的巷子一帮小鬼子很快消失了,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夜又恢复了平静。
鬼子似乎溶化在夜色里,没了踪影,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却给这夜色增添了不尽的恐怖,犹如无数的鬼怪在暗夜里游荡,令无数人提起心来。
这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马上告诉张一真,让他尽快出城,窦妮觉得,等到天亮,鬼子必然会增加巡逻,严密把守城门,盯上张一真白天出城就不容易了,窦妮不愿让张一真冒不必要的风险。
拉了一下黑德的衣服,窦妮走进院子,黑德不放心,关上车灯去屋里拿来手电筒四处照照,没有发现情况,这才放心地回到屋里。
窦妮深情地望着黑德,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她分析:那个翻墙入院的士兵是胖翻译故意安排的,只有这样翻译才有机会告诉一些紧急的情况,从胖翻译的眼神里,窦妮看到胖翻译流露的感激神色还有对张一真深深地担心。
俩人都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窦妮突然拉起黑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脉脉地望着黑德,轻声说:“请允许我说声谢谢你,你是我依靠的大树,在你身边,我可以大胆地做好多事情,你的善良正直博爱,深深地打动了我,你对战争对大屠杀的痛恨,对忍受痛苦的无辜人民的同情,让我看到你金子一般的心,真心真意谢谢你。”
黑德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能做的太少了,我不能阻止战争,只能尽力帮你做点事情,其实正直善良的人们都会和我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那些滥杀无辜的魔鬼必须下地狱。”
窦妮点点头,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虽然不相信天堂地狱,但她坚信那些毫无人性的侵略,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一定会受到正义审判,正义一定战邪恶,这一天不会遥遥无期。
放开黑德的手,窦妮站起身来,“我去通知一真,青田已做好了准备,为了安全,天亮之前他必须出城。”
黑德点了点头,吻了吻窦妮,轻声坚定地说:“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给我,不要客气。”
窦妮来到暗室,打开门,只见张一真一脸平静,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坐在床头摆弄着手枪。
窦妮望着张一真,有些吃惊,“一真,真让我没想到,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你的警惕性还是不高啊!”
张一真抬头眯眼笑了笑,“我的手段只对付鬼子汉奸,你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没有这耳朵怎敢说会武功,又怎敢端坐床头面不改色。”
将枪揣在兜里,张一真突然发问:“窦小姐,情况怎样?”
“也不说声谢谢我,上来就问情况怎样。”
“我不习惯客气,在自己人面前,我直来直去没有客套话,快告诉我,那个鬼子军官现在哪里,我要和他较量一下,看看鹿死谁手。”
“这个青田队长在暗中寻找你,不出你所料,长棍刘真的判变了,胖翻译告诉我的,千真万确不容怀疑,他们已经下好套等你去钻,千万不要再回那处空宅院。”
张一真忍不住,冷笑了几声,“窦小姐,长棍刘判变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有办法对付这个猴崽子,那张纸条很可能落在他的手里,于科长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可能小鬼子已经得到这张纸条了。”
“一真,你不用担心了,纸条的内容胖翻译没有说,一定不重要,也许和内部出了判徒有关,让我们多加小心,现在判徒露出了马脚,我们多防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