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看到小佐盯视着自己,感觉得小佐对自己有了怀疑,他动了动身子,面对着小佐,微微地笑了一下。
小佐的眉头似乎锁的更紧了,他看了翻译一眼,慢慢地站起身来,敲了敲桌子,独自来到张一真面前。
翻译一直观察着张一真和小佐的表情变化,从张一真面不改色的脸上,翻译看不到张一真内心里的紧张。
张一真一脸镇静,似乎小眼亲热地拉着自己的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到小佐来到张一真面前,小眼松开了张一真的手,他面对小佐一本正经地说了一番话。
翻译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小佐面前,他知道这小子今晚的分量,忙着按自己的想法翻译,“小佐阁下,他,”翻译指了指小眼,“根本不认识张一真,关在同一间屋子里的这几天,他说,一真先生没少规劝他归顺大日本皇军,他的思想有了些许松动,所以供出了汤淮,这也算是张先生的功劳,免受皮肉之苦,他对张一真心存感激,所以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表达自己的谢意。”
少佐的眉头舒展开来,连说了三个吆西,朝张一真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已经发黑的炭火,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少佐走出屋子,刚才还一脸紧的小鬼子们,一下放松下来,几个小子来到张一真和小眼面前,大声地吆喝:“开路!”
鬼子兵将张一真和小眼重新押回监舍,少佐命令将小个鬼子提了出来。
小个鬼子被带到监狱长办公室,关上门,少佐问:“这几天,可听到什么情报。”
小个鬼子一脸认真,“听到了,听到了,那个叫张一真的家伙劝说小眼和那个断腿的家伙归顺皇军,小眼的思想有些松动,那个断腿的土八路是个老顽固,死也不归顺,对了,小眼还提到一个叫汤淮的人,好像姓汤的和他有些联系。”
少佐点了点头,思前想后,觉得张一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望着天花板,少佐自言自语地说:“八路军的这个老顽固死不归顺皇军,我早就看得出来,这家伙软硬不吃,只求一死,土八路游击队的人很难对付,他们神出鬼没,打伏击,毁铁轨,掘马路,挖地道,埋地雷,动员了广大群众,什么鬼点子怪法子都想得出来,给大日本皇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马上请示上级,枪毙这个土八路,割下他的脑袋,挂到城头,震慑一下这帮跟皇军死磕的土八路。”
执行枪决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
栾七,这位八路军的步兵营长,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他一脸平静,在张一真面前尽量快乐一点,他时常微笑着,悄悄地给张一真讲些革命道理。
张一真把栾七当成知己,地狱般的环境里,有了思想的支撑,张一真信心百倍,感觉希望就在眼前。
一大早,栾七望着透进窗口的阳光,他让张一真将他扶到窗口。
张一真弯下身子,将栾七抱起来,慢慢走到窗口,合俩人望着天空快乐自由的鸟儿,心似乎飞了出去,伴着鸟儿飞翔。
“自由真好!”栾七扭头看了一眼张一真,轻声说:“兄弟,好好干,等打跑了小日本鬼子,娶妻生子,过自由的生活,想想那样的时光就觉得美妙,可惜,我栾七等不到那一天了,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也许我看不到了。”
张一真一阵心酸,“栾哥,可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都活着,好好地活着,熬过最困难的时候,我们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