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又问几人,都推说不知。阮云欢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万事不知,田庄又要你们做什么?”转头瞧着鲁大虎道,“这几日你将整个田庄查一遍,有将田地荒了的,一并赶了出去!”
鲁大虎躬身应命,直起身来回道,“回大小姐,昨日奴才已将田庄瞧了一周,庄子里共有佃户二十三户,奴仆四十六人,其中只有七户佃户的田地还算完好,旁的地全部干涸,庄子后山上的林子,也被故意损坏!”
“七户!”阮云欢冷笑,眼皮不抬,便道,“那就除了那七户人家之外,将这干人一并赶了出去!”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大声嚷道,“大小姐,在下和冯主事签了三年的租约,这才第二年,大小姐凭什么将在下赶走!”
阮云欢瞧着他淡笑,说道,“既是包租的地,便该交出租子,如今田庄既然是我接管,你只要将今年租子交出,明年便仍包了给你!”
那人一怔,向冯四瞧了一眼,结结巴巴道,“今年的租子,冯……冯管事说……说因为江州大旱,便……便免了……”
阮云欢淡笑出声,说道,“免了?他不过是个奴才,有何权利将租子免了?”
那人脸色乍青乍白,低头向冯四唤道,“冯主事!”
冯四此刻疼的几乎昏过去,嘴里不停求饶,哪里还管得了他。
阮云欢神色一冷,说道,“我庄子上不要好吃懒做之徒,也绝不租给刁滑之辈,传下令去,凡是奴仆,一应驱回帝京交给夫人,旁的人一律赶了出去!”
白芍应道,“是!”一手将冯四提起,一脚踹出门去。
这干人本来就是被冯四煽动,一见阮云欢动真格的,不由都慌了神,便有人跪倒磕头,连声道,“大小姐,是冯四说,若是能将大小姐赶走,便免了今年的赋税,我们都是受人蒙骗,求大小姐高抬贵手!”
佃户和土地租户,都是靠着田地过活,如今阮云欢一句赶了出去,面临的就是流离失所。尤其是佃户,已是数代人在这里耕种,这一赶出去,再无立足之地。
阮云欢淡淡瞧着他们,冷声道,“受人蒙骗?若是你们没有贪心,又如何会受人蒙骗?”
那些人连声道,“大小姐,小人果真是受人蒙骗,求大小姐明查!”
阮云欢略想了想,点头道,“好罢!租户只要交上今年的租金,便仍依约而行,凡是卖身的奴仆……”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卖给了谁,便跟着谁走!至于佃户……”目光冷冷向这十几人身上扫过。
十几个人中,倒有六七家佃户,听她话声略停,都忙着磕头,求道,“大小姐,小人知错了,求大小姐给小人全家一条活路!”
阮云欢淡道,“你们将姓名留下,先回去,待我查问清楚,再行发落!”
众佃户一听还有转机,忙磕头谢恩。十几个人中,便已有一半倒向了阮云欢。而租户也得了折中的法子,虽然有所不满,终究不敢强抗,剩下那几个卖了身的奴仆,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被赵承等人赶了出去。
佃户与租户也陆续退了出去,诺大院子片刻安静下来。白芍撇了撇唇,说道,“小姐,你也当真好说话。佃户二十三户,来的也就这六、七家,怕是与秦家有什么勾结!”
阮云欢含笑向她一望,说道,“所以将他们留下,查个仔细!”当下唤过汪世和鲁大虎,细细嘱咐一番。
这里正说着,但见院子偏门那里一个妇人探头探脑向里张望。阮云欢刚一挑眉,便闻赵承喝道,“何人!”赶去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妇人吓了一跳,杀猪般叫了起来,连声道,“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阮云欢向那偏门一瞧,问道,“那是什么去处?”
白芍过去一瞧,门后竟藏着另一位妇人和一群孩子,忙唤道,“小姐,这里还有人!”唤过何妈妈、陆妈妈,将这干人齐齐赶进院子里。又去绕了一周,见再没藏人,才转了回来,说道,“小姐,那边是处堆放柴草的院子,还有几间茅屋,不知道做什么用!”
阮云欢见这一群女人孩子,也是大为奇怪,问道,“你们是照管这院子的?”
两名妇人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瞪着阮云欢道,“你个臭丫头,打了我爹爹不算,还将他赶了出去!”吓的前一位妇人忙却掩他的嘴。
阮云欢挑了挑眉,问道,“你是冯四的儿子?”目光向两个妇人一扫,问道,“那你们……”
前一位妇人年长一些,闻言“噗嗵”跪下,连连磕头,说道,“回大小姐,奴婢是冯四的老婆,这个是奴婢的儿子!”一边说,一边拉着少年,低声喝道,“还不跪下!”
少年满脸不服,一把将妇人的手甩脱,大声道,“爹说了,我们只听夫人的!”
阮云欢皱了皱眉,向那年轻些的妇人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妇人也忙跪下,低声道,“奴婢是冯四的小妾!”
“小妾?”阮云欢怔住,不觉回头向白芍望去。白芍、青萍、何妈妈等人也都睁大了眼。冯四只是一个奴仆,家里竟然还养着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