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笑起来就像少女一般,灵动娇俏,生机洋洋。
但决没有哪个少女拥有这样风情万种的眸子,也没有顾盼间星月黯淡的美貌。
石观音的脸隔着纱,如梦似幻。她的声音就像是上等青瓷的碰撞,脆然于耳。
“顾公子还真是说笑了。”石观音客套两句,便寻着其他话题聊了。于她而言,这似乎是一件清风云淡的小事。也确实是小事。
石观音成名多年,顾姜这般后起之秀也只是后辈罢了,若不是顾忌着顾姜的来头,也不必这般客客气气。
顾姜是在一夜之间名声鹊起的。
他先是去挑了黄龙帮的老巢,又在枪法上胜了并州的李阎王。这李阎王石观音是知道的,他的武功勉强能算上一流,但他的枪法却绝不止如此——顾姜偏生在这上面胜了他。称得上少年英才,但顾姜会的却不仅仅只有枪法。
这早已不是少年英才的范畴,称得上天赋异禀,天纵英姿。
他在风沙满天的大漠里击杀过凶悍的沙匪,也曾不远千里只为取走一个人头。他的手段层出不穷,你根本想不到下一刻,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你。
好一个风资卓绝的少年郎。
石观音多了两分重视。
能得到这样一位天骄的倾慕,实在是一件令人心生愉悦的事。即便是石观音这样闻名的美人,心底还是会生出几丝欣喜——她的魅力并没有削减,再优秀的年轻人,在她面前也不过匍匐如狗。
便是笑的再怎么风度翩翩,笑容再怎么温文尔雅,此刻看上去,也不过像只白色的癞皮狗。这样的狗有很多,而石观音从不缺狗。她知道他们图什么。
这各式各样的人,千姿百态,都不过执着于皮相。只不过这执着分为两种。一种是赤果果的,一种是藏在心底的。
可顾姜偏偏是前一种。这倒有些出乎石观音的预料。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多少会掩藏着些。可偏偏这家伙——厚颜无耻。说直接些,就是不要脸。
对付不要脸的人,石观音是很有法子的。可她现在一种也不想用出来。
用在他身上,只会让自己失了身份。
这家伙身上那种让人不适的气息太浓烈了。若不是这笑容已经像面具一样长年固定在脸上,怕是自己也挂不住。
杀不得,见不得。惹人生厌!
“夫人?”顾姜盯着纱帐后的女子,疑惑道。
石观音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我还道夫人是厌了我。此次前来,多有叨扰,夫人莫要埋汰我才是。”顾姜露出了腼腆的笑意,仿佛平常少年见着了心上人一般。
他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来给夫人解忧的。”
解忧?石观音心底冷笑两声。
“我知道夫人在密谋龟兹国的宝藏。”
这话音未落,杀气便铺天盖地从纱帐里袭来。来势汹汹,如潮水一般。顾姜还是带着那腼腆的笑容坐在远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哪处吃着欢欢喜喜的酒席。
可那种酒席上往往是不会出现杀气。顾姜认为杀气是要钱的,不是用来乱飙的,所以他安安稳稳坐在那里,甚至还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
“我若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