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姚燕语忙拱手还礼,总不能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失了礼数。
至恒郡王的桐雨轩门口,姚燕语看了一眼两侧的对联,然后跟着云跃进院门,一时又被院子里高耸入云的梧桐树给倾倒了一把。
她从没想到过整个院子都笼罩在梧桐树下会是如此诗意的感觉。
时值初秋,雅致的小院子里,树木高挺,绿叶如盖,碧色浓荫之中飘着一缕药香,惬意之中又带着几分心酸。
秋将至,叶将落,人的生命又何尝不像这婆娑的绿叶,秋风扫过,次第变黄,凋零入泥,再无声息。
“大人,请。”云跃看姚燕语住了脚步,等她把院子打量了一遍,方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好。”姚燕语微微点头,随着云跃进了屋门。
一进门便有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姚燕语轻轻一嗅,便闻出这药里面放了老山参等大补的药材。又暗暗地感叹,这人得病到什么程度了,居然用这么重的补药。
刚转过屏风,便见烟青色的帐子被一个总角少年掀了起来,病怏怏的恒郡王一边咳嗽一边坐起来,看样子是想下床。
姚燕语忙上前两步,抬手制止:“王爷病重,不可劳动了。”
“皇上有口谕,臣……咳咳……臣不敢不恭。”恒郡王抬手扶着小童和儿子的手,坚持从床上爬下来,朝着北方跪了下去,先喘了一阵后,方哑声道:“臣聆听皇上圣训。”
姚燕语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但还是绷着一脸的严肃,把皇上的那几句话一字不漏的背了一遍。
恒郡王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方叩头道:“臣知道了,谢皇上。”
姚燕语等他直起身子之后,方拱手道:“王爷,请回榻上去,臣给您诊脉。”
“能让姚夫人为小王诊脉,真是莫大的荣幸。有劳了。”恒郡王又朝着姚燕语虚弱的笑了笑。
“王爷客气了。”姚燕语欠了欠身,等恒郡王在窗下的榻上靠好了,方要上前诊脉。
“给姚夫人看座。”恒郡王转头吩咐云跃。
云跃忙亲自搬过一个凳子来放在榻前,姚燕语谢坐后,方伸手给恒郡王切脉。
诊脉后,姚燕语又看了药渣,方道:“这汤药先停一停吧,王爷现在是虚不受补,照着这个方子吃下去,定然虚火旺盛,对身体无益。”
云跃诧异的看向他的父亲,恒郡王却一脸的平静,淡淡的微笑道:“都听夫人的。”
“那请夫人为我父王开药吧。”云跃忙拱手道。
姚燕语轻轻点头,说道:“今日臣要先给王爷施针,然后再辅以汤药,三日后看效果。”
“有劳夫人。”云跃对着姚燕语深深一躬。
针灸之后,恒郡王的气喘好了很多,至少能够平静的跟姚燕语说几句话了。
姚燕语来的时候带了随从,但却没带进来。针灸之后便自己收拾银针。恒郡王便吩咐儿子:“你去把我收着的雪龙茶冲一杯来给姚夫人。”
云跃应了一声,转身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两个总角小童立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