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里,皇帝冷声道:“母后行事之前,都不知会儿臣一声吗?”太后委屈又生气:“怎么,你也怪哀家?哀家一心为了她好,郡主婚事不定,明珠怎么可能考虑她自己?”
皇帝大怒道:“母后一心为她好,那还把明珠架在火上烤,如果她今日没避出去,当庭抗旨的话,母后要如何收场?上次郡主遇刺,母后暗中拦下儿子和皇后的赏赐,明珠大怒,母后都不警醒吗?”
太后闻言,一下哭了,不停抽泣。皇帝一看,头疼不已,忍着火气道:“昨天晚上出事,母后已经压了消息,那今日又是谁鼓动母后一意孤行赐婚的?这样挑拨您和明珠的母女之情,其心可诛!要知道明珠不仅仅是母后的女儿,她更是大楚的将军!”
太后虽然愤怒委屈,可也渐渐回过味来,明白自己可能被人算计了,慢慢停止了抽泣,神情凄楚地看着皇帝:“那还有补救的法子吗?明珠不会真的因此就恨上哀家了吧?”太后说着说着又哭了。
皇帝给她递了帕子,到底心疼自己母亲,语气柔和了些:“母后不要难过着急,把事情理一理,从郡主遇刺开始说起,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看皇帝态度缓和下来,擦了擦眼泪说道:“郡主遇刺后,哀家本来也打算立即命人赏赐,可却无意中听宫中传闻郡主身份比宫中公主还要尊贵,于是就顺便拦下了你和岚清的赏赐,后来明珠在宫门口大怒,哀家以为她是爱面子,后来也补了赏赐。可明珠还是为那日宫宴后的事,不肯见哀家。直到端午节前,太傅夫人进宫看望岚清,说起娘家侄孙中意郡主一事,哀家想着郡主婚事不顺,那孩子又痴心一片,凑成一对也好,就应承下来。昨晚家宴,你回去后,哀家和她们姐俩闲聊,说起这桩婚事,谁知明珠当场拒绝,语气不善,丝毫不留情面。哀家当时想起当年她的婚事,一时情急,说了她几句,她就直接翻脸,留下兵符走了。哀家怕外人知道揣测,就压下了消息,想着今日明珠会来认错,谁知她……”
皇帝听完,眼中闪过暗芒,问道:“那母后今日为何还要下旨?”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久等她不来,就想着已经这样了,干脆趁热打铁定下婚事,时日久了,明珠自然就明白哀家的好意了,哪知道明珠竟然直接离京了,圣旨原封不动拿了回来。”
皇帝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母后昨晚提到林戍了吧?”太后脸色黯淡,点点头。皇帝犹豫了下,低声道:“母后这么多年错怪林戍了,他从来也不曾背叛过大楚,当年之事另有缘由。不然儿子这么多年怎么会一直信任林家,难道母后以为是因为明珠的缘由吗?”
太后闻言大惊失色,结巴道:“怎么可能?那战报可是……”皇帝打断她:“战报是真的,可内容真真假假外人又怎么知道,事关重大,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事暂时还不能外传,母亲今日听过忘了吧!”
太后回神过来,突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哀家一直以为明珠她……哀家……”皇帝看她情绪激动,低声安慰道:“好了,母后不要难过了,明珠不是小性子的人,等她过阵子回来了,儿子亲自跟她说。”
皇帝劝慰了好一会儿,太后才缓和下来,皇帝才接着开口道:“那赐婚圣旨一事,明珠既然不肯,就此作罢,郡主的婚事就让明珠自己做主吧。至于明珠的婚事,母后日后不要再提了。郡主是个孝顺的,日后定会照顾好明珠的。”
太后哽咽着点头,皇帝看她平静下来,准备离开,想了下,又开口道:“母后身边的人该清理一下了。”然后在太后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