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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乡村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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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乡村(2)

决定出门走走,就沿着乡村公路向着浓雾深处走去,大雾弥漫,路上少有行人和车辆经过,只有那看不透、摸不着,被宜昌人叫做“罩子”的迷雾如影相随。有一些类似于丝丝细雨的雾气飘落,扑在脸颊上舒服的难以形容。那种能漂浮在空中的细小水珠会悄悄地挂在我尚存无几的斑白头发上,渐渐的润湿了发丝,有些刚刚洗过头的感觉,很清凉,也很清新,而更多的雾气无声无息的在我的身边雀跃,淡淡的将我环抱,在身边萦绕。此情此景正是唐人韦应物所描写的:“才看含鬓白,稍视沾衣密。道骑全不分,郊树都如失。”

信步向前,现在的乡村贫富差距从道路两旁的农舍上可以略知一二:有的建筑就像深宅大院,建筑物错落有致,透过花格围墙,可以看见家里摩托车、三轮农用车、私家车、大货车应有尽有;有的就是多年前的两层小楼,连当年风靡一时的外墙白瓷砖都没贴;而极少数却依然是原来的那种低矮的红砖平房,颓败的早就不成样子了。漫天的浓雾使得那些富起来或者涛声依旧的建筑都变得若隐若现,就仿佛有了些我国乡村文化内敛低调的基色。

晨雾仿佛是一个极富才艺的画家,将画笔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和巧夺天工的颜色,时而如一幅轻盈的帷幕,轻巧的飘悬在空中;时而好似一缕缕青烟拔地而出,笔直升上天宇;时而又仿佛变成一面大旗,在田野和小丘之间随风飘荡。晨雾也就是一幅无所不能的写意画,既有“雾锁山头山锁雾”的混沌,也有“浩浩合元天,溶溶迷朗日”的似隐似现,而乡村晨雾的宁静而雅致,自然而清新,洁白而亲切,那就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有的农家在自家门前竖一大大的钢架门棚,一块广告牌上写着“市价收购红苕”的字样;有的则将自己屋后大大的一片柑橘田用尼龙丝网团团围住,听得见公鸡打鸣,母鸡下蛋的咯咯叫声,俨然是一土鸡养殖场;有的是一片低矮的建筑,远远地就闻得一股猪粪的酸臭味,想必是猪场。很多年以后又能听见鸡犬狗鸣,闻到这种极有地方特色的乡村味道,就多少会有些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农村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雾,那种乳白色的雾气像洁净的素纱在不远处农家门前的竹林中缠绕着,飘动着,又宛若圣洁的仙女身上的飘带,随着她扭动的腰肢缓缓地摆动。这里是崇山峻岭的山区向一望无际的平原过渡的最后一级,除了越来越多的开阔地,就是越来越少的小丘,而那些远处的小丘在雾中显得朦朦胧胧的,隐约只看见一些不清晰的影子,那种画面才是用图画和文字都难以描绘的美不胜收。

一直向前走,很意外的听见路边电线杆上的几只大喇叭在响,那是村里的广播站转播的中央台关于今年春晚获得成功的相关报道。没想到集体经济时代的这个产物还依然顽强地在这片大地上继续存在,更没想到这个原来用于上传下达、公布派工、分配、和村民保持联系的广播在如今通讯如此便利、家家都有了电话、人人都有了手机的社会还有一席立足之地。就站在雾中的大喇叭下面很认真地聆听了好一会儿,根本不记得上一次听这一档《新闻纵横》是何年何月何时?

其实除了村里的大喇叭,田野上还是有集体经济的痕迹。比如那块2010年花了近40万资金改造、要求达到“田成片,机械下田”的要求的266亩机耕大田依然平整如平原,就是那块改造工程示意牌叫人发笑:建设期限:2010年10月到2010年3月。当然是一个笔误。但我不相信,当年到现场来验收时的那些领导和各级干部就难道都没看出来时间颠倒?那些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就难道熟视无睹?听任那块铁牌居然就在那里竖立了将近十年,也是一奇迹。

正值寒冬,那块经过治理的大田在浓雾中显得无边无际,围着走了大半圈,发现田地里除了种植有极少的油菜和白菜萝卜,大部都处于撂荒的荒芜状态。十年前整修过的田边沟渠建有水泥护坡,只是有些地方已经开裂坍塌,大块的水泥块堵塞在水渠底部,但不妨碍一小股溪水翻越而过,在寂静的清晨哗哗有声。道路对面的农业大棚的拱形竹棚还在,可没有覆盖塑料薄膜,也没有种植任何经济农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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