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盘虎踞今胜昔(上)
算起来,我前后到过三次南京。
还是在一九六六年的十月,初秋,我从北京就开始乘坐的那趟红卫兵专列走走停停,终于在某个晚上到达了浦口车站,当时南京长江大桥还未修建,京广线依旧有铁路用轮渡连接京浦线和沪宁线。那个晚上的情景就是到了今日,也犹如昨夜,江水里晃动着粼粼灯光的倒影,隔岸相望的南京城灯火辉煌,耳边传来轮船与火车的汽笛,或低沉或高亢,在夜晚听得那么真切……
我是胡里胡涂跟着一大帮素未谋面的红卫兵涌出车厢,涌出车站的,而那趟车的终点站是上海,我就这样第一次与上海失之交臂。后来发生过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知道那是的南京接待站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将我们送过了长江,把我们安排在鼓楼附近的一所学校里。依然是地铺,稻草,解放军,一日三餐。后来我还曾努力回忆过,却只是记得那所学校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小巷的地面铺着鹅卵石,清晨起来,巷道里湿漉漉的,而南京城里像这样幽静的小巷何止万千?
到过首都北京,见到***,自是每一个参加大串联的学生的最大愿望,实现了这一个夙愿以后,一切都变得平淡许多。我是想随便到上海玩,却误在浦口下了车,于是就有了我与南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住了几天,不记得了;去过那些地方,大多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南京街头那绿荫如盖的街道树,典型的江南生活,还有雨花台烈士陵园。之后,我就和其他人一道被塞进一艘用拖轮拖着的两艘货驳的冰冷的货舱里,慢吞吞的,冒着黑烟,顺江而上,走了好几天,一直到武汉。
第二次来是和当时厂里的陈师傅买舟去上海,假借出差之名,偷偷的从武汉登上了一艘快船,南京只是停了几个小时,我们两个人靠在船舷上,抽着烟,悠闲的望着南京港的码头上忙忙碌碌的工人,还有在我们身边挤来挤去的乘客,那是一个阴天,江面上雾气很浓,有一艘美国人援助国民党,最后到了***手了的登陆艇笨重的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