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叶飞又来到急诊,找到安妮,要来他的银行户头,两人一起来到交费处,帮着老人交了住院押金,叶飞说道:
“以后所有治疗费用,都从我的卡里出,别总去催,跟催命似的。”
“知道了叶医生。”
离开交费处的时候,安妮说道:“你算是个烂好人吧。”
叶飞止步看向安妮说:“你听我说,我师父告诉我一句话,学到的要教人,赚到的要给人,这样人才不会自私自利,况且我现在也不缺钱。”
“这倒是,如果你真这么大方,不如下班后,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好啊。”
两人分开之后,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枪伤的老爷子还在恢复中,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毕竟是心脏搭桥,适应期最少也需要三天,如果不能兼容的话,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两说呢。
家属这边不知道叶飞已经把治疗费垫付了,商量一通之后,有人提议募捐,有人提议最好还是告诉国内的儿子,毕竟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真不告诉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电话接通,听说父亲挨了枪子,儿子急坏了,说什么也要回来,但现在的工作确实走不开,他差点就辞了职,幸好有个邻居拿出了部分存款去缴费,这才得知已经被人全部垫付了。
好心的邻居急急忙忙跑回来,把这件事如此这般一说,这下华裔都蒙圈了,实在没想到是谁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钱。
有人计算说:“昨天抢救费用加上手术的费用,这就是5万刀左右,icu一天的住院费大约是1000刀,这还没算医生的人工成本,好心人最少缴了10万块,是谁这么好心?”
“这么多钱,让我怎么还呢?”老太太又着急上火,结果一抽就晕了过去,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一个还没好,另一个又犯病了,幸好在医院里,抢救来得及。
负责接诊的急救医生是安妮,谁让这个患者是华裔,都是同胞没有语言障碍,好交流么。
安妮照顾老太太躺下,她坚持不住院,不再增加负担,安妮只好实话实说,劝道:“大娘你别急,你老伴的住院费是主治医师垫付的,你不用着急上火,安心养好身体,才不辜负他这么帮你们。”
“主治医师,那个?”老太太质问。
“就是昨天的主刀医生啊。”
“那个中国的年轻人,这不行,我要去见他。”
“别别,你就别折腾了,你要想见他我把他叫来就是了。”安妮拿出电话给叶飞拨过去,让他过来一趟。
没多久叶飞就来了,进入病房问道:“什么事,是会诊吗?”
“不是,这位老奶奶要见你。”
老太太没拦住,还是翻身下床,对着叶飞就跪下说:“你是好人呢……”
“别这样。”叶飞急忙搀扶,把老太太扶起来躺会病床上,说道:“咱们都是中国人,我也就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
“你放心,这笔钱我一定还给您,如果还不上我就给你当牛做马。”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叶飞搀扶着老太太坐下,苦口婆心的跟她聊了好久,终于让她不斤斤计较了,这才和安妮离开病房。
出来的时候,叶飞好阵叹气,安妮问:“你又怎么啦?”
“她让我想起妈妈了,当年我也是这样。”
安妮没有接话,直到晚上下班,安妮值班36小时结束,跟叶飞一起离开医院,叶飞问道:“我们接着要去哪?”
“带你去见见真正的美国底层社会。”
两人先回公寓,在安妮的坚持下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衣服,从公寓出来也没有坐车,走了几站地坐地铁,车上见到形形色色的人,选择坐地铁的人多半都是学生,再有就是一些底层人。
安妮说道:“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做义工,见过很多你想不到的场面,美国外表很华丽,其实他根基相当腐朽,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地铁到了目的地后,安妮拉着叶飞下车,这个车站怎么说呢,脏乱差,满地都是报纸,到处都是流浪汉,东倒西歪的躺在墙边,下车的居民行色匆匆,根本不理会这些流浪汉的乞讨。
安妮一边走一边说:“你现在看见的只是皮毛,在美国,医保社保虽然很完善,但能交得起医保的人并不是全部居民,还有很多流浪汉,根本就没有缴纳医保的能力,一旦他们得了病,要么扛过去,要么尸体烂在大街上。”
“不至于吧?”叶飞有些茫然。
安妮苦笑说:“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听说你以前参加过义诊,接下来就让你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