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狠说话时语气已经有些冲了,晏飞白不是听不出来,但他真的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可解释的。
这是他和黎元淮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
这里是学校,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但不是他的全部人生。
黎元淮才是见证他全部人生的人。
他并不需要旁人来教导该怎么对待黎元淮。
“如果您担心的是这个,我代淮淮谢谢您。”他笑着说:“早上牵手进门,是因为她的手烫伤了,我怕别人碰到她。没准备败坏她的名声,也没准备要和她早恋,您所担心的问题,都不是我所要思考的问题。如果一定要下一个定义,我觉得,我只是在当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去对待,这种相处模式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目光和要求而改变。”
看得出,秦老狠被他的言论狠狠惊到了。
“不愧出身名门,我的确是说不过你。”她咬着牙根说,已经分不出自己是生气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了。
“是我,看轻了我们的对话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的……”她将“执迷不悟”四个字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并且避开了这个尴尬至极的空档,强压着怒火对他说:“所以我现在是真的要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几句了,你可别觉得我是在管着你,我做了三十几年的老师了,见过的学生比你爷爷手下的兵还多……”
晏飞白礼貌的微笑着,洗耳恭听。
秦老狠手掌握紧再松开,目光冷淡非常。
“孩子,你可别以为这世界非黑即白的,我就这么说一句,你现在连自己的今天明天都说不准,怎么去想十年二十年后你要娶的是谁呢?这孩子,这么小就说大话可不好。”
“老师,比较幸运的是,我四岁的时候就知道我将来要娶谁,六岁的时候就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职业了。”晏飞白笑答:“今天明天的我确实说不准,可我要娶的人,可真是不会变的。”
秦老狠被这个气定神闲的大少爷气岔了气,是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了……
急了,只得皱眉狠狠埋怨:“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你呢?”
晏飞白笑着起身:“在她的事情上,谁也说不听我的老师,而且我们真的没有早恋,您真的不必担心。”
说完,他略弯了弯腰,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晏飞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那眉头皱得跟个老大爷似的。
黎元淮甚至总在害怕,怕他路过街口老柳树时,会背着手凑上去看老李头下棋去。
他现在可太像个老头子了……
黎元淮了解他,只要是心里有事的时候,这件事只要一天没有解决,他便都是少言少语郁郁寡欢的样子。
坦白说,她有点担心。
所以她只能时常凑到晏飞白面前去,用各式各样的事情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于是就出现了如下三种非典型对话模式:
第一式:日常闲聊式。
黎家二楼,黎元淮香闺是也。
“飞白,你看这个好看吗?”黎元淮握着新买的圆珠笔,用上面粉红色的小兔子吊坠在晏飞白的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头昏眼花,根本看不到书。
他躲了半天躲不过,无奈非常。
回过头一把攥住了她左右摇摆的手,而后定定的望着她,目光像是要把她吞进去似的深沉。
“好看,好看死了,去,写作业去,你化学考了几分你知道吗?都不是十几分,而是几分,你有什么资格用好看的笔?给我,拿来!”晏飞白越想越气,最后甚至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粉嘟嘟的圆珠笔,而把自己的钢笔换给了她。
光是换还不够,还要一下下用那只可爱的小兔子去戳她脑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