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学校,黎元淮就把自己的出入卡交给了周经桓。四四方方的小卡片被平平整整放在他桌子上,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
周经桓拿起来细看,上面写着黎元淮的名字,还贴了一张白底的一寸照。
“这什么玩意儿?”
“出入证明呀。”黎元淮理所当然:“今晚你拿着它进剧院,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就行啦,就别再偷偷摸摸跟着我了,当心被当成变态抓起来哦。”
她这话说得声音可不小,周围的同学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心想这个周经桓,啥时候变成痴汉了?一个晏飞白还不够,还得来个古惑仔冷热搭配一下?
哎,漂亮姑娘的世界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懂的。
周经桓不太在乎别人想法,倒是迅速看向晏飞白,然而,后者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他勾唇,不无感慨道:“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这话没头没尾的,大家听过也不懂,可晏飞白却听得明白。
用人不疑也要有用人不疑的度量和本事才行。
“你说什么?”黎元淮问他。
他摇摇头,刚好秦老狠进门,俩人就没再说话了。
因了这张工作证,晚上周经桓特别翘了自习课,屁颠屁颠跑到京剧院去看戏。
检票的工作人员看见有人拿着黎元淮的工作证进来时还挺惊讶。
黎家人是经常来不假,这个年纪的男孩也是有两三个,可多是黎奶奶亲自带来,或者是直接到后台去找黎元淮的,或者是刷脸入场,像这样的生面孔,还真是第一次出现。
周经桓剪了头发,脸皮好像也剪掉了一层,这会儿见人家这样盯着他,生怕被判断成蹭票,把自己赶走,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和对策,没想到,那人的重点根本不在这个上面。
“哟——”那哥哥一脸暧昧,上上下下打量他,“是来听戏的吗?还是来追淮淮的?”
说完摸摸下巴,兀自琢磨着什么。
周经桓这厮可不是什么老实娃儿,见人见鬼都见得多,一看就知道,这保准儿是在心里拿他和晏飞白做比较呢,而且观其神色,结果好像也是他不会很想知道的那一种。
他顿觉误区,撇撇嘴,一顿胡吹:“谁追她啊,是她追我!她自己把工作证给我,非让我过来看的,我也没办法啊……你以为我愿意啊?是她求我的!”
他一通胡说八道,好在检票的小哥哥根本不信,否则黎元淮一世英名还毁在他手里了……
“行了行了,少贫了,我们好好个姑娘犯得着追你们这些四五六不懂的臭小子,你也真敢想。也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小的票友了,赶紧进去吧。”小哥哥赶紧推他进去。
周经桓被鄙视,也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走进去,本想在后边找个座位坐下,可进去之后才发现只有前面几排坐满了人,其余位置都是空着的。
呵,什么国粹国粹,就这几个人看,怎么谈得上国粹呢?
这种想法,黎元淮也有过。
她在后面看了一眼,很快就在并不密集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头脑明亮的小和尚,然后一溜小跑过去,准备和他一起坐。
路过几个资深票友时,被拉住一顿嘘寒问暖。
周经桓远远的看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温慕卿恶毒之言言犹在耳,同黎元淮这个明媚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糖罐子里泡大的天之骄女,两种截然不同的处事方法,在周经桓心中相碰撞,幻融成嘴角的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