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知道这房梁上有牛角了,再加上这道观再过一个时辰会坍塌,我们自然可以早作防范,马上离开道观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但是李珏和袁守一却不着急,李珏道,“东岳说得那么笃定,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手段,距离道观坍塌还有一个时辰,你再算算,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正好我也看看你们赊刀门的占卜术。”
袁守一挽了挽袖子道,“那就在您面前献丑了。”而后取来几炷香,先在屋子各个角落各插了一炷,念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地取材,再在之前用过的沙盘上,用那桃木枝画了一盘,最内圈写上十天干,十二地支。第二圈写的是从一到九的数字,不同的天干地支写的数字不同,个数也不同。第三圈则是八卦的的阴阳卦线;第四圈写着的是乾坤坎离等八卦,还有其他一些文字。
这卦盘复杂无比,袁守一却三下五除二就将卦盘给画了出来,而后看向黄蕴秋,“道观有铜钱吗?给我取三枚铜钱来。”
黄蕴秋点头,“有。”而后去大堂取来三枚铜钱,递给了袁守一。
占卜术门类众多,有豆占术、紫薇命盘、九星占卜、六爻占卜,能用上三枚铜钱的,就是六爻占卜。
六爻占卜术,取三枚铜钱,将所要询问的事情融于铜钱之中,合掌摇晃后丢入卦盘中,反复六次,就能得出想要的结果来。
取来铜钱,袁守一合手将铜钱捧在手心,念了句,“恭请先师圣祖,一切过往神明、六神,弟子袁守一诚心占问孙清之死一事,请示一卦,以示详情。”
说着将手心铜钱摇晃几下,而后将铜钱丢在了沙盘上,再收回铜钱摇晃过后继续丢下,反复六次,完毕过后袁守一才收起铜钱,对着屋子各个方向行起了礼。
繁杂过程弄完之后,李珏才问道,“算出来了吗?”
袁守一道,“果然算出来的结果不同,我算出的孙清不是死于梁上牛角,而是死于人旁人之手。”
我不太理解,问袁守一,“不是说我会被牛角触死吗?”
袁守一笑了笑,“卦象显示,一刻钟后会有一个人前来道观,而前来这人本有将相之命,却受人阻挠丢了这命格,他前来道观,正是来找麻烦的。”
李珏思索了会儿,却不言语。
袁守一继续说道,“这穷乡僻壤哪儿来的什么将相之才,想来是陈玉阳许诺给了他官职,后被孙清搅和了,他前来道观找麻烦,失手误杀了孙清,而这个人,正好属牛。”
李珏算的是横,袁守一算的是纵,横是问题所在,纵是解决办法。
李珏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再问道,“有解决办法吗?”
袁守一点点头说道,“自然是有的,我所算出的是牛脚触死,所以此人必定会抬脚来踹孙清,我们只要让他抬不起脚就行了。”
我说道,“脚长在他的身上,我们又要怎么让他抬不起脚来?”
袁守一对我招招手,“附耳过来。”
我则凑了过去,袁守一对我悄声说了几句话,我听着半信半疑点头,此后在道观呆了有个十分钟,袁守一等人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几人一同出了门去。
我们刚好到山门,就见一年约四十的壮年汉子满脸怒气朝着山门过来,看见我们身后站着的这无头之人,稍微愣了下,不过却毫无畏惧,继续前来。
他连那个玉阳大帝都见过了,又怎么会怕这无头神?况且看见无头神的也不止他一个,想来是听说过了,见怪不怪。
他怒气冲冲走来,行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正要抬脚,袁守一却突然指了他一下,先一步开口说道,“你走路咋摇摇晃晃的?树摇叶落,人摇福薄,你这福气都快被你摇没了,你要是再摇几下,怕是这条命都要丢咯。”
这人一听这话,立马站稳脚步,怒气冲冲说道,“瞎了你的眼,我哪儿摇了?!”
我按照袁守一嘱咐,看着这人说道,“摇了,我看你刚才上山来一步三晃,都快站不稳了。”
这人就是三头村的村民,之前见过一面,我却不知道他的姓名,但看他这么怒气冲冲上山来,几乎确定了袁守一所说的话并非虚假,他肯定是来找我算账的。要是不及早预防的话,我还真有可能被他一脚踹死。
陈莹莹和黄蕴秋两人愣了下,刚才他大步流星上山,确实没有摇晃,估计也知道我们是睁眼说瞎话,也就配合我们俩,连连点头,“是真的摇了。”
这人都被气乐了,“老子福如东海,命比石硬,走起路来也是脚踏实地,你们都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