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踪器引导, 宗忘川很快就确定“流水”和张静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想不到张静和寄匿名信的人居然是一伙的。”宗忘川神色有些凝重:“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是良心未泯,不忍旭日集团用豆腐渣工程祸害市民,还是说——”“也许只是和罗健玩黑吃黑的游戏。”用无耻解决了“长短问题”的萧铭靠着宗忘川的肩膀慢悠悠地说着风凉话。“罗健因为你跟踪张静就雇大金牙跟踪你,可见他对张静非常信任。既然是软饭男遇上霸王花的黑吃黑,我们也别再多掺和这件事情,干完份内的就拿钱去海边——”“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宗忘川打断了萧铭的唠叨。他举起溶有杜宁的试管,说:“‘流水’买这些杜宁究竟是为了谁?”“这个嘛……好奇的话就去实地谈查一下。”萧铭嘚瑟地展示着翅膀:“看到没,纯天然无污染无噪音的飞行装备,居家旅行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偷拍偷情的必备——”“你就是最大的噪音源!”…………吐槽归吐槽, 萧铭的大翅膀还是非常实用的。趁着夜色朦胧,借助萧铭的大翅膀,宗忘川轻而易举地潜入张静的公寓, 躲在落地窗帘后面。萧铭也想挤进来,不过被宗忘川果断地踢了出去。“一边去, 别妨碍我工作!”“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萧铭正要辩解,却被宗忘川一把抓住要害:“都已经这么硬朗了, 还说……”“呃……”无奈中,萧韶委委屈屈地说:“……是……是刚才运动过度……带人飞行可是超级消耗体能的,回去以后你一定要给我多补补。”“要补身体是不是?只要你不打乱我的工作节奏,怎么补都没问题。”宗忘川满口承诺。萧铭顿时喜上眉梢,安分地闪在一边, 满脸贼笑。宗忘川无语地挑了下眉,正要趁着客厅无人做一番细致检查时,房门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宗忘川赶紧背贴落地窗站好, 透过窗帘,朦胧地观察客厅。咔哒。房门打开。张静一身酒气地走进屋内,脱下外套,喝了一杯冷水,坐在沙发上,长吐一口气:“今天又差点忍不住想打爆那个贱人的狗头!”“那就打,他确实是欠打。”温软的声音响起,隔着窗帘,宗忘川看到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从卧室走出,走到张静身后,为她揉太阳穴。“阿静,罗健今天又给你委屈了?”“他哪天不给我委屈,不过我已经无所谓,最多一个月,我就能解脱了。”张静吐了一口气,昂起头,要与为她揉太阳穴的女子亲吻。女子却避开她的唇,说:“我刚吃药,嘴里是苦的。”“你的嘴唇怎么可能是苦味?”张静转过身,抱住女子,毫不介意的亲吻着。而女子在经过短暂的拒绝后也接受了张静的温柔。一番简单的亲昵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宛如夫妻般贴着彼此。“阿静,放手……看着你每天那么累,我心疼……”女人柔软地说着,言语间带着化不开的惆怅。张静却是单手搂着她的肩膀,说:“这件事还差一点就能结束,我不想功亏一篑。何况他们已经有所察觉,即使我想半途抽身,他们也未必能放我走,不如继续走下去,按照计划走下去……”“可是……接下去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非常危险,我已经是这个样子,我不想你遇上危险……阿静,放过你自己,我会这样并不是你的错……我……”女人抓着张静的手,苦苦哀求。张静的态度却越发坚决了。“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或者我整夜都在你身边,意外就不会发生,恶棍也不会有机会伤害你。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不许你再怪自己。”女人用手封住张静的嘴,随后俯身吻下去,两人都因为这个隽永的吻而不再坚持,柔情中慢慢的合为一体……窗帘后的宗忘川赶紧转过头。老油子的他自然不可能因为窥探他人隐私就感觉羞愧,或是因为张静是les于是感觉不好意思,他转过头纯粹是因为没想到张静的恋人是一个重度烧伤患者。而且,从张静和恋人的对话看,恋人的烧伤和李家有关,张静现在的所作所为全是为恋人复仇。想不到……宗忘川有些感触,想趁着她们亲昵的时候离开,却——“喵呜——哇——”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叫过后,半幅窗帘被猫爪扯下来,正在沙发上亲昵的两人紧张地抬头,对被垮塌的窗帘勾出的人形大声说:“你是谁!小偷!还是——”“我去拿球棒!”方才言语温柔的女人此时也变得凶残,开口就是球棒这种危险物品。宗忘川不想死在女人手上,正要掀开窗帘解释,萧铭已经抢先一步跑了出来,手举证件:“我是警察!这个人是我的搭档!”“你是警察?!”张静和女人发出意外的惊呼。好不容易掀开窗帘的宗忘川更是一头雾水:这混蛋居然连警官证都敢伪造!然而——伪造警官证固然是犯罪,但在这种危急时刻,拆穿萧铭只会造成更大的流血牺牲。想到这里,宗忘川硬着头皮走出来,说:“我们确实是警察,来这里是为了秘密调查前段时间收到的匿名信。”“匿名信?什么匿名信?”张静一脸茫然。和她亲昵的女人闻声,提着球棒走了出来,坑坑洼洼的面容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们果然还是查到了这里,真是好速度啊。”她的声音很轻柔,仪态举止也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只是原本姣好的面容彻底被毁,任谁看过以后都会忍不住地一声叹息。“坐下。”女人温和地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张静不知匿名信的事情,但是女人请宗忘川和萧铭坐下,她也只能按下疑惑,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寄匿名信可不犯法。”“但是寄威胁信、购买管制药物、偷窃公司财物都是违法行为。”宗忘川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看着张静和她的毁容恋人:“两位,能说一下你们这么做的理由吗?”“这……”张静毕竟是职场上的白骨精,少许的慌乱后,马上恢复了冷静。她直直地看着宗忘川,说:“你没有穿警服,这里也不是警局,没资格要求我必须回答问题。”“阿静……”毁容的女人却似乎想要说什么。张静抓住她的手,说:“别相信他们,他们是——”“不好意思,我们还真不是骗子。”萧铭突然开口,眼睛落在毁容女人的胸口:“维持现在的模样,也很辛苦?”“你说什么!”话音刚落,张静的声音就崩坏了!原本温和的女人也顿时眼中闪过红光:“你还知道什么!”“我知道所有该知道的事情,即使你们什么都不说,我也一样会知道。”说话的同时,他玩笑般指着女人胸口某个因为他而隐隐发光的符文,对宗忘川说:“这女人早就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具残念强留下的尸体。”“这又是为什么?”宗忘川有些不能理解。萧铭撇嘴,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情。爱情让她不愿意离开她,而她也宁愿守着一具会走路会说话的尸体都不肯面对现实。啊,爱情,多少罪恶因你而生!”“你能不要学莎士比亚说话吗?!”宗忘川一个肘击,打断了萧铭的感慨,并对张静和女人说:“现在,我有资格问你们问题吗?”“你……”张静还有些迟疑。女人却抬起头,看着宗忘川:“想知道什么?”“我们从最常规的问题开始。”宗忘川拿出录音笔,摆在桌子中间:“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女人露出错愕的表情。因烧伤而格外狰狞的面容也无法掩盖她的落寞和悲痛。“父母给我的那个名字,我已经很久不用了,”她伤感地说着,“都快不记得它的读音了。馨然芬芳……馥郁满室……可我现在的样子和我的名字哪里还有一丁点的关系,我的脸已经……”“这么说,你的名字是馨然……馨然……你是李馨然?!”宗忘川发出惊呼。李馨然可是旭日集团董事长李成旭的三女儿的名字,三年前就已经失踪!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请放心,宗童靴绝对不会割了萧童靴~毕竟,没人知道这家伙被割以后会长出什么形状的新弟弟……万一形状太猎奇,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