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川是服用震血丹、想要跟潘五拼命的那一个,被潘五当众说破。
经过这段时间养复,身体恢复过来,可心里出现问题,他认为是丢人,丢了很大很大的人,回去宿舍就没出来过,不请假也不上课。
胡小川是平民学生的代表,努力、认真、拼命。当年院考时可以入读第一学院,也可以去府城上学,因为第二学院免学费给补助给奖励才选择这里。
从入学开始就没让任何人操过心,不捣乱不违纪,完全听从老师吩咐,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偏激,什么都要争第一。
现在,这个什么都要争第一的学生忽然不争了,不知道老师们怎么想,反正学生们不乐意。哪怕以前讨厌胡小川的,现在也是站在他一方,努力支持他,全力声讨潘五。
人,大多数人习惯了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站在什么角度就为那个角度考虑。尽管潘五没做错事,可第二学院学生认为他不好,那么不管潘五再怎么做也都是错。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跟第三学院学生打起来也很正常。何况他们本来就比第三学院的学生能打,还比第三学院的学生有钱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第三学院学生恰恰相反,认为潘五是学校的骄傲,是他们的代表,是光荣……
所以就打呗,两校学生遇到一起,年轻气盛,随便一个人说错一个字,于是战争起。
第三学院学生被打败,被追的满世界跑,回来纠集人手报仇。
听几名同学七嘴八舌说明情况,潘五看看天上月亮,问:“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不回!回什么回?我们去第二学院要人。”有人大喊。
潘五吓一跳,去第二学院要人?不把你打胖一圈都算第二学院输了。
有人喊:“潘五,跟我们一起去。”
还有人喊:“是他们先动手打人,汪九都送医馆了,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汪九又是谁?潘五站了好一会儿,退后几步看大家:“不怕得罪你们,我要说一句话。”
“你说。”
潘五笑了下:“你们打架和我无关,有人想送死也不要找我,活着有很多事情要做,祝你们好运。”说完重新往前走,穿过人群,走向大门。
罗小罗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跟上。
学生们很吃惊,我们是为你打架好不好?有人侮辱你,我们替你仗义执言,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说这么冰冷的话?
有人拦在潘五前面:“你是嫌我们多事?”
潘五不说话,脚步一点一闪,快速绕过他。
又有别人想拦,潘五索性展开身形,快速冲进大门。
本来想就这么回去,不过到底没忍心,停步回头:“我知道你们觉得委屈,可是委屈有意义么?”说着话握拳砸下,只听砰的一声,院门口青石铺就的道路被砸出个大坑,石屑纷飞,好像不是石头而是泥土?
站直看看拳头,红了,出血了,还是修炼的不够结实。潘五抬头看着百多同学说:“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什么,多问问自己,多想想未来,你想要什么?最后,谢谢你们替我打抱不平,不过真的没必要。”
说完这句话,潘五转身回去小院。罗小罗追上来说:“太帅了。”
潘五没说话,在前面路口抱下拳,当是道别,走向前面小路。
罗小罗在路口多待好一会儿,忽然发疯般跑去演武场,他要练功,要像潘五那么厉害。
巧的是薛永一也在,赤着上身,穿件看起来就特别沉的负重背心,一拳一脚认真练习。
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是傻办法是笨办法,很多宗门禁止这种修炼方法。在生死相斗的杀戮场上战技更重要,身体练的再强壮也挡不过一把刀。
不过所有武学理论都是相对的,没有最厉害的功法,只有最厉害的人。有人禁止,就有人崇尚这种练功方法。
但是大家都承认这个修炼方法很笨。
薛永一出身世家,应该没这样修炼过,可自从认识潘五,整个世界都变了。
薛永一练的特别专心,缓慢而有力,一拳就是一拳,一脚就是一脚。
罗小罗看上好一会儿,忽然看明白,薛永一打的慢,是在猜想对手会如何抵挡、甚至反击,他的下一招是针对那个不存在的对手做出的反应。
想了想,跑进演武场,同样开始练功。
这个夜晚,当然不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努力。潘五先是在凉台上打拳,然后去二楼炼药。
罗玉院长送来许多炼药器具,他要从最开始学习。前些日子一直在背药方丹方,现在到了练习阶段。
炼药是一件特别枯燥无味的事情,一个人傻乎乎待在屋里,按照丹方要求,一遍又一遍的量取不同分量的不同药材,按照严格步骤一点点融合、搅拌,或者是上火炉熬,用汤锅煮。
有很多补药其实跟做菜差不多,入锅清炒。
炼药师的工作就是每天无穷尽的重复。
这还算好的,总有些伟大药师不满足现在已有的药方丹方,总想弄出一味震古烁今的传承奇药,要改善以往药方的缺陷,降低丹药毒性……敢这样想的药师,外界有个统一称呼,疯药师。
不论有没有成功,都是离不了疯药师的称呼。
别的炼药师虽然是重复工作,但是能见到成效。这群疯药师就惨了,要一味味药去尝试,一点点改变分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勇猛做尝试,最后的结局大多雷同,以破产宣告失败,或者是失败带来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