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进去?”
当曾疏看见华洋回来的时候,她更踟蹰不安了。现在她要不然赶紧逃跑,要不然跟着他进去。可是她哪种选择都不愿意选又哪种都想选。
“是来找靳唐吧,没提前跟他说吗?他不在家?”
华洋已经开始掏钥匙了,这意味着她的选择已经迫在眉睫,她左右咬着下嘴唇,哪怕有一点心思想走,却发现她的脚已不听使唤。见吧,来不就是为了见靳唐吗?害怕什么。
“进来吧。”
没等华洋说完,他的钥匙拔下来那一刻,曾疏就闭着眼闯了进去,结果发现他们家里异常的安静,不像有人在的样子,难道靳唐还没回来吗?
她跑进他的卧室,发现他真的不在,原本的慌张顿时变成了失落。
“抱歉,打扰了。”
她低着头,没再想停留,华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太不礼貌了吧,他不在,你就立马要走,真把我当透明人了?”
“啊,我还有事,所以…”
“你跟他吵架了?”
“算…算是吧。”
“他?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可能惹你?”
“我惹他了呗。”
“我送送你吧,大晚上的不安全。”
可是他们刚出门,华洋就被靳唐撞了个满怀,差点没栽到地上,然后一身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再看那人儿,眼睛都没睁着,使劲扒着华洋,嘴里喃喃念着,曾疏,曾疏…
华洋真想让曾疏走啊,他兄弟现在这个样子,明天酒醒了,肯定后悔死。但曾疏已经主动过来帮他搀扶靳唐了。
“他平时喝醉酒挺老实的。”华洋只好挑好话替他兄弟讲讲。谁料曾疏来了句:“他总喝醉吗?”
“没有,没有。”
华洋立马吓得没再敢多说话。
可是刚搀着靳唐走到卧室,靳唐就推开华洋,全全扒在了曾疏身上,在她耳边磨蹭着说:“你好香”。
本就因突然的重力,曾疏站不稳,再加上他说那样的话,曾疏腿更软了。当华洋发现她们有倒下去的趋势的时候,想去抓住她们任何一人的胳膊,都晚了。但幸好,是倒在了床上,不然这脑袋直接砸在木地板上,不知道会不会起个大包,甚至流血呢。
华洋是想帮曾疏把靳唐拉起来,但是要靠近的时候,靳唐还在念着曾疏的名字,他只好有眼力的退出了房门。
华洋一走,他似乎也变得安静了,曾疏废了好半天劲,才趁他翻身的时候,逃了出来。
帮他脱了鞋和外套,盖好被子,本想走,却又忍不住坐在了他床边,想再看看他。
曾疏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看似不动声色,心理活动却很多,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不敢向他说的都告诉他呢,不然现在鼓起的勇气,明天是不是就又变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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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愧疚,但有同事提醒,曾疏也并不完全相信方言中的话。毕竟就如同事说得那样,若他没有出轨,他妻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跟他离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还建议她去找照片上的女人,去问问她和方言中到底什么关系。
找到苑洁,曾疏并没废多少功夫,因为后来有个同事认出她是某个公司的模特,前段还火过一阵子。
苑洁本是个很高傲的人,一般情况下她不认识的人她不会见,但听到曾疏的名字的时候,她选择见了,因为最近她也正因为曾疏拍到她的那张照片忧心重重,被人说三道四。
虽然还没闹清苑洁和方言中的关系,但苑洁和方言中有一点很像,就是曾疏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上去就给了曾疏一巴掌。
“你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你知不知道你那张照片,让我丢了多少合约和形象?”
“对不起”曾疏捂着脸差点就说出了口,但想起来,同事再三叮嘱的,没弄清事实,千万不能道歉和低头,更不要愧疚。
“那你们就真的清白吗?如果只是普通关系,为什么要牵手?”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到曾疏的脸上。
“先不论什么关系,你要搞清楚一个先后顺序,若是没有你闲着没事拍我们,我们不会遭遇这些。你要意识到你犯的错误,还有再敢污蔑我,你就等着吃官司吧,我看你也就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小丫头,等着看咱谁能干过谁。”
若她俩不是那种关系,曾疏还想让苑洁帮忙,去跟方言中的妻子澄清一下,但现在这架势,已绝不可能。她一点都不比方言中好说话,打人更疼。
没多久苑洁的公司给她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她说是被方言中骚扰了。
后来方言中又去公司找过曾疏一次,那时他发火说,他妻子已经正式跟他离婚了,孩子也判给了他曾经的妻子。
“我知道我有错,可是如果你们够清白,你妻子怎么会执意跟你离婚,而且苑洁都召开记者会,说是你骚扰她了。”
“都这种时候了,谁不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你还不一样,为了摆脱自己犯的错,一直想把这件事的因果都推到我们身上。但没有你,我们都还好好的,你害了这么多人就还没意识到吗?”
是啊,无论怎样,如果她不多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她的错,无论打她骂她,她都认了,可是为何要摔掉她的相机,那已经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他却说,你这种人,不配再拿相机。
诅咒她的爱情就算了,为什么连她的梦想也要一起践踏了。
可是从那一天起,曾疏开始不自觉地变得畏畏缩缩,拿起别的相机都开始手抖,根本拍不了任何东西。
她以为她可以不惧一切的,她父亲为梦想而死所带给她的力量,可以帮她克服一切磨难,但总被方言中干扰,再努力想坚持,那种心态也变得越来越渺小,最后,她开始满脸爆痘,一度吃不下饭,做什么都没了信心,就连外贸那份工作,都是心情恢复好久后,才慢慢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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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那些,曾疏总是忍不住哭,所以她没有注意到靳唐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当他的手落到她的头上的时候,曾疏才抬起头来,可是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靳唐已经凑过来,吻上了她的唇,她的脸,她的泪。
一会儿他温热的手又抚摸上了她的脸。
“以后不准再哭,你的泪很咸,并不好吃。”
曾疏整个人已经怔住,他是酒醒了吗?那她刚才说得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没等她开始战战兢兢,靳唐一个猛劲把她拽到床上并压在身下。
他的吻又来了,比她刚才流的泪还汹涌,可是曾疏却越来越开始紧张,尤其当他扯掉她的围巾,吻上她的脖颈,并开始拉她的外套拉链时。
曾疏趁他离开她的唇时,想说你是酒醒了吗?你想干什么?可是刚说出一个你字,他就说:“不要说话,想我。”,然后又封住了她的唇。
毫无疑问,曾疏喜欢他的亲吻,因为至少不会让她再想起其他事情,可是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当她的外套被他扔到床下的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紧张。
她甚至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只好紧紧抓着他的床单,更不敢再出声,可是总被他撩拨着,她觉得自己也快要沦陷了。
但就在一刹那间,所有的动作突然嘎然而止了,他的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一动不动,她小心喊了两声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出声,貌似又睡着了。
啊,这个坏人,还真是能折磨她。
曾疏要走时,华洋就坐在客厅里,似乎一直都在等着护送她回去。
“他睡着了?”
“恩。”
“是要走了吗?”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