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思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儿子成了新的怡郡王?”
“那是你的父亲,”南宫霄天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不过,承了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哥哥沐煦阳。”
“为什么?”沐九思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冤情昭雪时,你父亲已经故去,所以王位自然就落到了老郡王唯一的嫡孙头上。”
果然是这样,沐九思微敛了眸。不知为何,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她觉得鼻根有些酸酸的。那种感觉跟前世听到养父母的噩耗时差不多。
按说,不仅是她,就连原主都没见过自己的父兄,可她为什么会为么难受呢?难道是受到了这副身子的影响?
南宫霄天见她低头不语,将人揽进了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九儿别难过,其实你该庆幸,原本一个亲人都没有,如今至少有了哥哥和舅父。”
沐九思靠在他的胸前,声音讷讷地说道:“前提是——我认下这门亲。”
“难道九儿是不想认亲吗?”小东西的想法总是与旁人不同,若是换成一般人,早就急着要去认亲了。
沐九思抬起头,抿了抿唇说道:“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认他们。”如果认了,那她从此就是项辽人。她答应南宫霄天会留在他身边,可这样的话,又怕伤了吕天轩的心。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九儿想认便认,不想认就不认。”南宫霄天似乎知道她心里的顾虑,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管你是哪的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原来的九儿。”
“如果,我是说如果吕伯伯让我跟他回项辽呢?”
这倒是一个问题,如果不让人家回去,好像有些不尽人情。若是让她去,就意味着两人要分开。
南宫霄天想了想,说道:“等京城事了,我陪你一起去。”
吕天轩在堂屋里连着喝了两盏茶,还不见两人回来,不禁有些焦急,起身来回踱着步,还不时顺着半开的窗朝外张望。
又等了好半天,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终于出现在院子里。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多年未曾体会到的紧张感。等到两个人进了屋,他的手心里已经被汗浸得潮乎乎的了。
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就见她站在那里,小脸透着淡淡的红晕,抿着唇,越看越象自己妹妹小时候的样子。
沐九思迟疑片刻,福了福身,低低地唤了声“舅舅”。
“九思……”这一声于吕天轩来说仿佛天籁之音一般,顿时让他红了眼圈,嗓子里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南宫霄天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坐下说话吧。”
沐九思唤佳音进来换了新茶,亲手斟了一杯,送到吕天轩面前:“舅舅,请喝茶。”
“乖,”吕天轩接了茶,抿了一口,放下茶盏,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镯,“九思,这只镯子本来是一对,是你外祖母的心爱之物。你母亲出嫁时带走了一只,这只就给你吧。”
“舅舅,您还是留着做个念想吧。”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只女人的镯子,定然是留作纪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