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个头差不多高, 萧乐也只比苏洛阳略高一点点。
她感觉眼前的人从殿内出来以后, 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 也说不清楚, 道不明白。她认真的看着苏洛阳, 一身素白宫服,为守孝而着。一头青丝翩垂纤细腰间, 雅致玉颜, 倾国倾城,明明还是一样的人。
是了,是眼神, 此刻苏洛阳的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不似当初在邯县时, 萧乐见到的那个好似眸中盛满整个星空的苏洛阳。也不再是在洛阳之时, 眼波流转之间, 柔情似水的苏洛阳。她隐隐感觉到对方的这句话, 不像是简单的询问。
不过,不管到底有何深意, 难道自己的答案还会改变吗?
她坚定道“自然。”
没有犹豫,没有深思, 很坦然的就给出了答案。
苏洛阳看着眼前之人坚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出自本心。
又想起不久前手下报给她的消息, 以及一路上, 萧乐与羽歌二人, 那般尽力掩盖,细察之下却还是能发现的熟识之态。这些都是突然发生的,无迹可寻。
而此时又是多事之秋,她还是在心中为萧乐保留了一丝疑虑。
很快,萧乐就知道那日苏洛阳为何会问她那样的问题了。
苏乾入土为安以后,安王像往常一样代理朝政,太傅以及丞相这一派以文官为主的朝中重臣,联名上奏,称国不可一日无君。
奏曰:先帝虽才刚刚驾崩,但念及我朝情况特殊,刚刚平定战乱,内里还有许多国事积压不曾处理,所以奏请安王择黄道吉日,尽早登基为帝,为万民解忧。
本来以为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只需他们提出安王便会欣然应下,毕竟哪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呢。
却没想到苏城听到这个话之时,眉头紧锁,一脸不悦“本王何时说了要做皇帝?”
此话说出来,满朝文弄得丞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特意悄声询问太傅,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反倒是以何严为首的武将,丝毫没有表露出惊讶的意思,显然是私底下已经跟苏家兄妹通过了气。
“安王殿下,先帝只余你一个血脉,你不做皇帝,难不成”
“丞相的意思,就是说本宫不是先帝的血脉咯?”殿内突然想起一道冷清的女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气势很足。苏洛阳一身华丽的宫装从侧殿走出,站到了殿内的台阶之上,目光犀利的看向丞相。
朝中百官对于苏洛阳的出现,各自反应不同。有的皱眉,有的讶异,有的面无表情。
而许丞相则是皱眉的那一种代表。在他的眼里,后宫不得干政,女子也没有出现在金銮大殿上的资格,是以苏洛阳出现在此,让他感觉非常的不适。虽然不适,但是念及对方的身份,许昌也不好将话说得太难听
“公主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太和殿是金銮大殿,是百官上朝的地方,可不是公主能来的地方。公主虽是先帝的血脉,但并无继承帝位的资格。”
许昌今年五十有二,他这个丞相也是前朝留下来的,因为苏乾一直昏迷,所以当时苏城只得沿用前朝部分官员,以维持朝政正常运行。
“丞相所言未免难听了些,请问有哪条律法言明女子不得议政,不得上殿?”不待苏洛阳开口,身为忠勇侯的齐涵就忍不住了,这老东西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虽说当初苏洛阳拒绝了他,但是这并没有影响道齐涵继续爱慕着她。
“律法虽未言明,但这是历朝历代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历朝历代不成文的规矩,丞相难道忘了百年之前,桓如女帝开创了一个盛世王朝,并且统一了三国吗,若不是后人过于无能,之后怎么会分裂成三个国家,这才有了后来的大武,西楚和南越!”文官队伍里走出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官员,看那服饰好似是督察员的御史,不过六品。
许昌看了此人一眼,眼中闪过不屑“你一个小小的御史,懂些什么,百年之前的事也可拿到现在来说吗?”
“丞相自己要拿历朝历代说事,现在却又说百年之前的事不可拿到现在来说,莫不是前后矛盾,自己打脸了?”
“你一个小小的御史,竟敢这样跟本丞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