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什么身份居然敢质疑本王!难道本王做何事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皇上受伤被劫全因你失职失察!皇上,像这种嘴刁惫懒的奴才,礼应处以杖毙!以正宫规。”元怿气的浑身发抖,若不是有元诩在场,他恐怕会立即掀起长袍朝刘腾胸口狠狠来上一脚,让他知道奴才就是奴才,饶是背后有胡太后撑腰,也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杖毙!
元诩不紧不慢的转动大拇指上刻着龙凤玉扳指,鹰眼深不可测。
刘腾臃肿的身子一颤,袖中手紧紧攥着,虽一言不发,但却将这句话牢牢记着心里!发誓要让元怿为今日言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太傅请起。”元诩倾身扶起元怿,看了眼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刘腾,蹙眉道:“太傅何必跟一个奴才斤斤计较,朕以后少出宫便是,刘公公毕竟是两朝老人,为此事杖毙实在说不过去,若旁人议论起来,牵涉到今日起因,蜚语又要盛行,朕还要与母后商量明日寿宴之事,太傅先退下吧。”
回紫禁城后元诩脑中一直在想淳儿,甚至后悔回宫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并不是她,每当她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浮现时,他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是连脱得光溜溜送去侍寝的祺贵人都无法做到的……
难道他有龙阳之好?元诩被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暗自决定,最近还是不要出宫见她为好……
“皇上!”元怿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声音骤然提高了两倍,但抬头见元诩眉头微锁,眼底有不悦不耐之色,只能识相咬牙道:“既然皇上都开口了,臣就饶这个狗奴才一次,但他若下次还这般无礼,就休怪臣手下无情了。”
“太傅教训的是,奴才下次定当谨言慎行。”刘腾笑意连连的行礼,但细看却隐藏着浓浓杀气与得意。
元怿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甩袖离开。
元诩看这元怿的背影,凌厉眼眸掠过冷光,声音没有任何温度,道:“传朕的命令,以后没有朕的允许,封宫后太傅无召不得进宫,若违此命按擅闯宫闱罪处置。”
刘腾笑的眯了眼,边行礼边退下,“是,奴才这就去办!”
元诩深吸口气,仰面巍峨耸立的坤宁宫大门,好半天才挪动脚步迈入高高的门槛。
正在打扫的周御侍等人一惊,纷纷跪下,正要宣声,被元诩一个抬手阻止了,“别吵着太后。”
“是。”周御侍缓缓将额头贴着放在手背上,嘴角扬起一抹俏丽笑容。
待元诩进去后众人才起身,旁边小宫女立马围了过来,激动道:“周御侍,皇上长得可真俊俏啊,难怪新来的祺贵人整日把皇上挂在嘴边,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像祺贵人一样平步青云高高在上啊?”
“像她有什么好的?”周御侍冷冷一笑,不屑道:“咱们皇上可瞧不上她。”
“瞧不上?这怎么可能?祺贵人可是皇上纳的第一位妃嫔,太后可喜欢她了,我们都亲眼瞧见的。”
“太后喜欢有什么用?得皇上喜欢才管用,你们都过来。”周御侍神秘的笑了笑,招了招手,宫女们立即围了过来,周御侍红唇开合,“其实啊,皇上他……”
声音压得极低,却惊的所有人脸色皆变,诧异的看着周御侍道:“是不是真的啊?”
“我可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一等宫女,我的话要是假,那谁还有真话!”周御侍满意的笑了笑,得意挑眉道:“你们就看着吧,咱们这位皇上可不像先帝那样好色滥情,他最重情义,一旦认定谁,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周御侍,那你整日伺候在皇上身边,你是不是有机会成为妃嫔啊?”
“不可能吧……周御侍生的再美也不过是个宫女,哪能跟朝臣之女相提并论。”
“自古包衣出身的女子成为妃嫔不在少数,想做皇帝的女人,有手段比有家室更重要。”周御侍眼底的野心却犹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冷笑道:“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啊?”
坤宁宫中,胡太后正闭目倚靠着软垫凤椅,带着金甲的手托着额头,一身暗红色狐裘祥云锦绣长袍衬得她肤白貌美,风韵唯美,孝真一身灰色棉服站在胡太后身旁,手法熟练的为她捏肩,祺贵人则穿着雪白色的狐裘领口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艳欲滴又羞涩可人,盈盈细腰束着玉带,更显身材修长纤瘦,她怀中抱着胡太后最宠爱的纯白色波斯猫,缓慢的抚摸它后背,她担心元诩的伤势,但太后却不让去看望,说是不合规矩,非要留她在这里空静静的等着。
祺贵人魂不守舍,双目没有任何光彩,猫却很享受的仰着脖子,蓝色的眼珠子微微眯着,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香薰寥寥,安静祥和中透着一丝压抑沉积。
“皇上,您来了。”孝真抬眸,猛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元诩,连忙停下手,跪下行礼。
胡太后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祺贵人眼眸一亮,忽然欢喜的站了起来,惊的波斯猫喵的一声窜到胡太后跟前,用头蹭她裙子下摆,孝真微微蹙眉,但胡太后却和蔼的笑了笑,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