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不敢,那我自己来。”淳儿清冷冷的眼眸从众人脸上扫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些下人平日里仗着北乡势力欺负起西苑胆子不知有多大,现在却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
“尔朱淳,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北乡眼神如刀剜骨而来,咬牙切齿,“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样,否则……”
“否则你是打算带着这些人去西苑,从我母亲床下搜出刻着父亲名字的小木人?来一招栽赃陷害的戏码?”淳儿嘴角轻扯,猛的反抓住北乡的手,果然的从她眼中看到的恐惧,但淳儿却没有轻易放过她,继续说下去,“小木人我已经处置了,大娘难道不好奇它去了何处?”
巫蛊之术无论在哪个朝代都被视为禁术,凡施咒着皆会被处以极刑,要不是绿柳跟红朵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恐怕北乡很快便会有所行动,到那时,母亲定会受到处罚,一想到生性善良的母亲被人这么算计,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拧断北乡这双充满罪恶的手,以绝后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乡眼神闪躲,痛的龇牙咧嘴,用力拍打淳儿的手,怒道:“疼,你弄疼我了!尔朱淳你给我放开!我可是你母亲,你这么做是以下犯上!”
“母亲,你也配?”淳儿冷笑如冰,松手。
北乡本来往旁边使力挣扎,一下子没站稳差点跌坐在地上。
淳儿将箱子用力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啊……人!”
赶来搀扶北乡的下人往箱里撇了一眼,吓得尖声大叫,脸白如纸。
“瞎叫些什么……啊!”北乡不悦的蹙眉,低头看到箱内坐着一名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宫女,吓得心脏一窒,往后退了好几步,被秋叶眼疾手快的扶住,又惊又怕,“夫人,小心。”
“快!快把这个箱子给我拿开!”北乡别过眼,简直被吓坏了,声线颤抖着,“快点啊!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抬下去。”
众人惊慌失措,淳儿却一动不动的看着箱中的女尸,眉头缓缓蹙着,太后赏赐的箱子,里面怎么会装着女尸?又是如何通过宫官的层层审核来到了尔朱府?这里面疑点实在太多了……
下人连忙七手八脚的围过来,要将箱子盖上。
“慢着!”就在下人的手刚刚触碰到盖子,北乡稍微定下心来时,淳儿却忽然出声,“先别盖。”
淳儿走到下人与箱子中间,拿起旁边用来拨炭火的铁棍拨开宫女的手,一块翠绿的玉佩出现在众人眼前,淳儿沉沉道:“这人穿的琉锦宫女服,腰上配有玉佩,应该是太后宫中的女婢,从胸口的绣品看,官四品,近身侍婢,她脸色发黑,七窍流血,应该是……”
“应该是被毒死的。”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抬眸朝身后看去,只见尔朱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浑身散发着肃穆的气息,淳儿恭敬行礼,“父亲。”
尔朱荣纵观满屋子里的人皆吓得魂不附体,唯有淳儿镇定自若,尔朱荣勾唇一笑,眼中有赞赏之色,跟在后面的怀玉跟英娥既害怕又嫉妒淳儿,捂着鼻子跟在父亲后面,不敢往里面瞧一眼,生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北乡脸上毫无血色,楚楚可怜的迎上去,“夫君,这……”
尔朱荣摆手,“我知道了。”
北乡脚步一滞,尴尬的退到旁边。
淳儿来到尔朱荣身边,声音沉稳,“这人死了估计有四五天了,身上部分地方已经呈现尸斑,血液为黑红色,父亲猜测的应该没错,是毒杀,最普遍的鹤顶红之毒。”
尔朱荣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宫女身上的那一刻,眼底漫起暗色。
胡太后,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父亲,这毕竟是后宫的人,我们是不是要将这事禀报给太后她老人家?”怀玉不甘心风头被淳儿抢走,提出建议,“或许还可以帮助太后查出后宫祸首,清肃宫中。”
英娥兴奋的附和着:“是啊,父亲,没准太后一高兴,还会……”
“不妥。”淳儿突然出声,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感。
闻言,尔朱荣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