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隐调查我,倒不如余下功夫去追查冥界玉佩一事,十年了,还是不会分清事情轻重。”
珠帘之后,绝冥听了青鸾的话语,并未有一丝触动,反而觉得楼隐的做法有失妥当,棋盘上黑白子分明,却唯有他一人在执子布棋。
“主上一人执子布局,倒是稀奇。”
绝冥神色空洞,明蓝色的眸子里竟微微有一丝亮光,“我双眼已盲,见不得与人下棋,倒不如自己布局,自己解,也是一种雅致。”
忽而,他侧耳细听,步子落在远处,声响错落有致,待由远及近后,绝冥收敛起笑意,道:“说。”
“林俊已顺利抵达南疆,跟过去的人近乎都葬送在孽海花丛,因而我们未能探出他此刻的情况。”
“知道了,下去吧。”绝冥拂了拂手。
“是,庄主。”来禀的人立马退了下去。
“这孽海花摘取如何不易,为何要派林俊前去,主上手里不是有更可靠的人可以前去吗?”
“此事非他不可,青鸾,他乃是双灵之人,孽海花极具毒性,这世上唯有他才可化解此毒。”
“原来如此,还是主上想的周到,只是青鸾有一事不明,这孽海花有何妙用?”
“进入冥界,除了主玉佩外,还需阴阳两极玉佩力,进入冥府服食孽海花花蕊,让魂灵脱离肉体进入轮回,方可有一线生机。”
“可是魂灵一旦脱离肉体,再还魂,又该如何?”
“所以,林俊的血是关键,这也正是我留住他的缘由,他与苏长雪的血皆是良药,愈合力极强。”
青鸾听后微皱眉头,只觉得冥界太过渺茫,为何苏长雪还要执意去寻九幽的魂灵。
“你不懂她,她的执念太深,九幽还欠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仅仅是因为他负了她一人。”
“并非如此,或许,日后你会明晓。”
忽而,青鸾腰间的那枚暗扣发出微弱的光芒,青鸾蓦得一惊,忙取下暗扣,将它放置在案几上的那铜镜的凹槽中,顿时水光浮动,一张俏丽的脸映入眼帘。
“姐姐,可让我好找。”
“晴子,有何事?”
“公子吩咐我,冥府一事勿要再告知旁人,若是苏姑娘来问,只需交由她必要物件,余下的,不必告知。”
绝冥冷笑了几声,开口道:“那依萧唯所言,是不想让我参与此事了。”
“绝冥,我知你复经脉心切,但倘若不借苏姑娘之手,你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冥界。”
“呵,你这性子倒是与青鸾大相径庭,冥界一事,我自有定夺,用不着旁人说三道四。”
“你!”
绝冥拂了铜镜,面色不悦,青鸾在一旁有些意外,不曾想一向沉稳的绝冥竟对萧唯这般仇视。
“你也下去吧,我累了。”
“是。”
青鸾欲待要说些什么,终还是开不了口。
邪龙的冲击让他近乎人形俱毁,好在青鸾度了一半真力给他,这才稳住了他已毁的经脉,但自此成了废人。
如今,只能借幽冥之火来恢复他近乎无法自生的修为,以及他已盲的双眼,他攥紧了拳头,对于这一切的耻辱觉得懊恼,他本可以一举成功,斩获邪龙之力,却在关键时刻忽略了九幽的转变,果然人心,是最难揣测的。
幽冥之火。
他沉下心来进入冥想世界,丹田处微微有灼热之感,他在一片迷雾中,寻觅一人的踪影,却依旧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绝冥。”
“是你。”
“到如今还是不肯认我,绝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