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贝西。”
她羞涩柔软地笑:“y,就是顾静嫣身边的那个贝西。”
汤燕犀挑了挑眉,指了指她眼睛:“你的眼镜……”
“哦,在这儿呢。”贾西贝垂首认真地从公事包里挖出眼镜盒来。
很简单的眼镜盒,不是贵牌子,可是上面点缀了小小的碎花,淡雅而精巧,足见这个女子的细心和自珍。
她打开眼镜盒,纤细的手指拈出眼镜,红着脸举到汤燕犀眼前:“平时戴隐形,可是工作的时候还是习惯戴这个。”
汤燕犀挑了挑眉:“原来如此。从前只认识小顾身边戴着眼镜的贝西,如果没有眼镜而直接看见眼睛,我反倒不认得了。”
贾西贝垂首腼腆一笑:“我想我明白y你的意思:就像看动画片里,戴眼镜的人留在人印象里的,都只是眼镜上的两片反光,是看不见眼睛的。”
“从前的我在嫣嫣身边就是那种模样吧,就像一个符号,y你能看见的永远是公主一样的嫣嫣,对我的印象也只限于那副眼镜。”
“哦,就是那样的。”
汤燕犀面上一贯的清淡,却扬了扬眉随即淡淡一笑:“不过我现在知道错了,你不仅只有一副眼镜,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他说着微顿,目光滑过贾西贝周身:“以及这么美丽的你。”
贾西贝微红的面颊,登时红透。
汤燕犀却早已神色清淡地转开了头去,只环视周遭:“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儿是‘澜’,是律政界的从业者才会相聚的场所。外边人很少来的。”
贾西贝羞涩地垂着颈子:“我现在也当了律师。在h&p律所。”
“怪不得~”汤燕犀晃了晃酒杯:“h&p刚在本城开分支办公室,所以我们还没机会谋面。”
贾西贝点头:“是,我之前也在德州那边……不过能回来,真好。”
最初的脸红羞涩过后,贾西贝也放松了些,她也跟着转眸望向各处,然后神秘一笑:“不过y你说我们从未谋面,这个倒是值得商榷的。其实我们早碰过面了,当然是指在案子上,只不过y你不知道是我而已。那时候的我对于y你来说,只是网络上的一个符号。”
“哦?”汤燕犀不由得挑眉:“难道说当时那个在推特上给我留言的人,就是你?”
彼时汤燕犀打针对哈尼公司的肥胖症案子,借助网络来推波助澜,吸引更多的从小就爱吃甜食的肥胖症患者,以期营造成集体诉讼的氛围,给哈尼公司施压。就在那个时候,有匿名网友给他留言,向他透露哈尼的底牌,说哈尼并不想上庭,会尽力以庭外和解的方式来谈拢此事。
彼时无论是海伦,还是鲨鱼其他同事,都认定是哈尼集团内部有良知的员工透露消息给他们。
汤燕犀的惊讶,引得贾西贝垂首羞涩微笑:“是我。彼时你一个22岁的年轻律师,竟然敢枪挑哈尼集团,引起媒体巨大反响。我当时还在德州,正好代理哈尼集团一个供货商管家的儿子的案件,在闲聊的时候偶尔听见他们在聊这个案子。”
“供货商的管家的儿子才是我的客户,我跟哈尼集团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就算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也不违反我跟乔迪之间的律师-当事人保密协定。”
她扬起秀丽细致的脸儿,朝汤燕犀羞怯却又勇敢地微笑:“我知道自己无条件、必须帮你。”
汤燕犀眸光一闪,主动伸过酒杯与贾西贝碰杯:“迟来的谢。”
贾西贝含笑垂首:“好,我收到了。”
贾西贝真心实意喝下酒去,汤燕犀却只是将杯沿儿碰了碰唇,继而道:“这么说,乔迪被指控谋杀罪,第一次的刑事审判是你打的?”
贾西贝臻首微垂:“……我当时还只是实习生。算是团队成员之一吧。”
汤燕犀耸耸肩:“听说那些德州佬最是保守,h&p的合伙人平均年纪超过65岁,主办律师以上级别职位平均年纪超过40岁,新人极难出头。看样子你是异数,除非那个客户本身是你拉来的。”
贾西贝轻叹口气,仰头凝望汤燕犀,难掩欣赏:“果然还是犀利的y,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话说到这里,两人都聪明地不再继续说。
倒是贾西贝晃着酒杯偏开头去:“可是现在乔迪成了安澄的客户。未来,因为乔迪这个案子,哈尼还有可能将安澄纳入他们的律师团。”
“嗯哼,”汤燕犀蔑然轻哼:“我当然明白,哈尼这么安排,是冲着我来的。”
贾西贝轻轻摇头:“我只是不能确定,安澄是否明白哈尼集团的用意。如果她不明白的话,是需要有个人去提醒她;如果她明白却还是接了乔迪的案子的话……那她这可就是胳膊肘朝外拐了。”
汤燕犀站得笔直,高高扬起下颌:“如此说来,现在你我两个倒是站在相同的立场上。计算起来,我们算是二对一。”
贾西贝垂眸微笑:“律师行业就是这样,律所之间可能是竞争对手,也可能成为合作伙伴。不过我们对战还是联合,为的都是案子,是对事不对人。”
汤燕犀眯起眼来。
贾西贝便也点头:“没错,我今天来见你,不只是个人叙旧,也是为了我们各自的律所。我们h&p刚在本城开设分支办公室,急需客户和案源,我的老板们很不高兴乔迪被挖走,所以希望能想办法弥补这个损失。”
“所以y,我们h&p很有兴趣在这件事上与鲨鱼联手。我们双方总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办法,同时维护我们双方的利益。”
汤燕犀扬了扬眉:“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