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喉咙那里痛的要死,好一通咳嗽,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我说,他最爱的人还是你,我们已经分手了,因为他说他忘不了你,他没有办法接受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阿莲的脸色惨白里透着不正常的绯红,眼珠子怀疑的转来转去,似在揣度唐静的话有几分真实。
她突然扭捏起来,双手垂下来,落到水里,轻轻交握在一起,然后又举了起来,放在下巴那里,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带着期盼和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说的是真的,绍卿哥哥真的说只爱阿莲一个人?”
如果换一个场景,换一种遇见的方式,唐静绝对要以为那是一个刚刚涉足爱河的纯情小女生了。
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唐静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的痛,连忙点头道,“对,没错,他说阿莲从小陪他一起长大,是最懂他,最知道他心思的人。”
她在赌,赌眼前这个疯女人和杨朵儿情况一样,和冯绍卿也是青梅竹马。
阿莲眼底飞出喜悦来,“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可见你说的有几分是真的了,当然啦,我爸说我和少爷是同年同月出生的呢,少爷他还是最喜欢阿莲的,没错,一定是这样,我就说嘛,少爷怎么会变心?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游戏,他都是说,长大了要娶阿莲当新娘子的。他怎么会变心的,除非-----”
前几句还是温柔呢喃,但是越说到后来,阿莲越来越激动,语气也阴沉起来,然后阴森森的目光慢慢转露到了唐静的脸上,眼神里满是恶毒,她那骨瘦如材,泛着青筋的双手再度缠上了唐静的脖颈,言词激烈,情绪开始失控,“你这个狐狸精,一定是你,你是妖怪,对,你是妖怪,是你迷惑了少爷对不对?是你让他不理我的,是你,我要掐死你,我要替天行道,我要除妖,你是妖怪,你死了,少爷就会清醒,就会知道谁对他最好了,我要掐死你。”
“咳,咳,不,不是,不是的,不是我,救,救命,咳!如果,你掐、掐死了我、他、他会恨恨你一辈子,咳!”
“他恨你一辈子!”
“恨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轰!那双手蓦然一松,眼底闪过恐惧,身体颤抖了几下,朝后面倒退了几步,卟嗵一下坐在水里面。
阿莲紧紧抱着身体,缩在岸边的角落里,拼命摇头,泪水从那双空洞的大眼里溢出,“不,我不要少爷恨我,不,阿莲不脏,阿莲的心里只有少爷,少爷不要嫌弃阿莲,阿莲把什么都给了少爷,为什么少爷不承认,为什么少爷要说阿莲好脏,为什么少爷不承认阿莲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
大量新鲜空气的涌入让唐静感觉那一刹那仿如隔世,她拼命用手在水里的木桩上面来回的蹭,从最初引导阿莲开始,她就开始在蹭了,手腕那时早已经疼到麻木了。
她咬着牙,一边注意着疯女人的情况一边用力的来回蹭动手腕上的麻绳,她不知道能蹭断的机率有多高,常在电视或是书里看过,女主只要稍为蹭下,那麻绳就会松或是断,显然那都是骗人的,眼前自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看了看水里绑在胸口的麻绳,唐静感到绝望,那么粗的绳子,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弄断?
或许她今天就要把命交在这里了吗?
不,她不想死,虽然冯绍卿在宣布和杨朵儿的订婚期限时,那一刻,她有一种想要死的冲动,但是随后在如意袋里,球球和小清的照顾,让她慢慢想通了很多事情。
这半年的游戏生活,她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朋友,亲情和友谊,生活并非一定需要爱情,而且她还有爱她的家人,家中尚有疼爱她的双亲,她不能那样自私。
也许是被打击的次数多了,她有了免疫力,经历了林江的痛,再到冯绍卿的背叛,她好像看懂了许多东西,有什么会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是朋友和亲情。
杨朵儿是恨她的吧,看那天在断情岛,她有多得意,她有多爽,她一定很想看见自己痛苦,颓废,甚至狼狈不堪吧?
她偏不让他们如意,他们想看她的笑话,她就偏要过的好好的,他们想要搞乱她的生活,她偏要过的精彩。
人急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曾经以为没了爱情就没有了一切,结果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是亲情挽救了她,小弟天天尝她失算的手艺,爸妈也想办法哄自己开心。
是了,没有了爱情,她还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