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廷动向极是诡异,陈年生日夜打探着朝中的动向,可是,却被他打听到了靖海王要造反的事来。
这一惊之下,陈年生就劝陈清莲,要他们先随他离开京城回临安,陈清莲焦急之时,突然被她打听到,原来当今禁军统领王文华的夫人,居然就是蒋秀。
她大喜之下,忙亲自去了王府求见,蒋秀得知是一位故人来访,不明就里,当劈头看见竟然是陈清莲时,顿时又惊又喜,陈清莲将睿儿的事情告诉了蒋秀,蒋秀震惊之外更是大喜以及半信半疑,可是她在见到睿儿脸上的疤痕以及耳后的那块红色的胭脂痣后,她唰的就是满眼的泪。
这样的两个记号,她已经刻进了骨头里,她怎么可能忘记?
在让丈夫火急将此事回禀英宏后,英宏又惊又喜,只是碍着朝廷中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他纵然想立刻就看见这个孩子,也只能强耐下性子来,命她将睿儿和陈清莲送去和瑛昭仪会合!
而陈清莲在见到瑛昭仪,小青等人后,这才知道,朝廷上果然出大事了,靖海王要造反!
好消息也有,那就是,我废黜之后,又慢慢的有了起势。
几人相见,分外唏嘘,大家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漫长而又揪心的等待。
为了她们的安全,她们住的地方防守严密之外,为了不引起叛军的怀疑,英宏乃至蒋秀等人日常里亦并不频繁派人来此走动,,如此,她们除了每日里向老天祈祷外,于外面的消息半点不得所知,只有等。
靖海王举事谋反失败,英宏依旧不敢大意,只等到余孽清理得差不多了,这才派人来接她们进宫。
重进皇城,陈清莲唏嘘万分,亦感慨万分,那年绝然而去时,她本决意此生都不再踏进这里一步的呵。
静静的听着陈清莲的叙述,我眼里的泪一直不断,边上蒋秀捧过一个小包袱来,打开了放到我的面前,娘娘您瞧,这些衣服可还记得么?
我定睛细看,却果然就是那晚陈清莲带进永巷内的小衣服,彼时小青和蒋秀给睿儿穿裹时,我从头到尾看得认真而又仔细,虽然只是一眼,却已是终身不忘。
更何况,后来的小茶亦极清楚明白的向二位母亲交代过,她一遍遍的重复,只为让二位母亲记住,我在边上听着,亦是将这几件小衣服,给刻进了骨子里。
手指轻抚过这些衣服,冰凉细滑的锦缎面料分明还有着往日里孩子的体温,我慢慢的将脸埋了进去,深深的,大口的吸着上面的气息,那里面有永巷的冷腐,有寒夜风雪的冰冷,有婴孩的奶腥,还有,血和泪的苦涩酸咸……
抬起头时,我脸上的泪已是干了,扶着蒋秀的手,我不顾英宏的阻拦挣扎起身,向陈清莲郑重大礼而拜,妹妹是我睿儿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大恩人,下辈子,我定结草衔环,给妹妹当牛做马。
陈清莲一把抱住我,姐姐这是怎么说的,当日若不是姐姐救我,我坟头上的草都枯荣了好几茬了,我早说过,从那天起,我的命是姐姐你的。
我坚持着将礼行完,这才由蒋秀扶起来,看看一边正和裁雪玩得开心的睿儿,回头我向英宏道,皇上既然早就知道睿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早告诉臣妾?
英宏轻轻摇头,你那时扮成侍卫藏在清心殿里,为着大局着想,朕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你还在宫内,再后来,你又受了这样重的伤,张才玉说你忌大悲大喜,朕又如何敢说?
皇上!
屋子里正激动时,帘子外刘喜轻声的回,皇上,娘娘,瑛娘娘带着皇太子求见。
昊儿,我惊喜出声。
蒋秀也欢喜道,怎么太子殿下睡醒了么?
英宏扬声道,快接进来。
就听一阵环佩叮当声,不多时,声音就已到了门边,竹帘一挑,正是瑛儿抱着昊儿进来,小青在边上小心的护持着,一进门,瑛儿就叫了一声,姐姐。
小青也顾不得英宏在场,几步扑到我跟前来,抱着我哭叫着,小姐,小姐……
屋子里哭声又起,英宏在边上静静的看着我们哭,他的脸上满是怜惜和唏嘘,想来他也是知道,我们都已经苦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