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我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上午效率极高:学习了一课法语课文并记录单词,把所有单词都背了,用半个小时跟读每日法语听力上面的rfi(radio france international,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le journal en franais facile(简易法语听力),并且自学了肖秀荣政治马克思主义原理的一章,直到中午12:30才去吃饭。
但是到下午3点的时候我就败下阵来了,因为夏末的热风吹得我直打哈欠,我出门洗了把脸,冲了杯咖啡,喝完后发现微信上有人给我发消息。
招风耳:【你有腹肌吗?】
我看到这个问题我笑出了声,旁边同学的目光都往我身上移,我觉得有点尴尬,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没头没脑地笑?于是我立马出了门。
我:【有啊,但是具体几块我也搞不清楚,有时候4块,有时候6块,具体的数字取决于我的伙食好不好。】
招风耳没有回文字,直接给我发来了一个视频。我点开看了一下,俨然是他上半身在暗光下走动的视频。我咽了咽口水——身材真他妈好!高挺的胸部,虽然腹部没什么腹肌,但胸肌练得不错,像这样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gay真的很少见。
我:【身材不错。】
招风耳:【我没腹肌啊。】
我:【你可以练啊哈哈。】
之后他又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我又点开看了看,发现这人在臭美,用大拇指一戳鼻子,而后用食指抠了抠鼻子。
我:【哈哈,你好猥琐,居然扣鼻屎。】
之后他把视频撤回了,又问我:【你是0?】
我估计这人又想跟我约炮来着,我便开始了反感。我已经禁欲好多天了,除了上次跟高远睡一起的那晚后,我半个月来飞机都没打……
但我还是回了个“嗯”,之后直接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换了双耳清净。
我点着了一根烟,看着窗外。今天空气很浑浊,高楼大厦伫立于雾霾之中,虽然还有夏风吹动,但还不足以将云霾吹散。我看着灰蒙蒙天空中的那毛茸茸的太阳,发呆。
“肖哲。”
几分钟后,我听到了周琳的声音。
我往回看,发现果然是周琳。前两天上césar的法国概况课的时候周琳就跑过来问我要资料去打印,我说我的资料放在考研教室呢,之后她问我在哪个教室,我告诉了她地点并且叮嘱她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
我笑了笑,说:“怎没给我发消息啊?”
“我发了啊,你没回。”
我连忙打开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才看到她给我两分钟前发的消息,我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开飞行模式了,忘了关。”
周琳与我肩并肩站在窗户边,看着外边的景色,目光在我指间的烟上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觉得有些尴尬,因为班上好多女生都不知道我抽烟。
“没出去玩吗?”
周琳叹了口气,“忙着找工作呢,早知道我也跟着你考研了。”
“考研哪有那么容易啊……”一根烟被我抽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我猛吸了一口之后把烟头扔了,说:“考研不容易,我还羡慕你们这些可以去非洲的。”
“考研那么难,你还羡慕那些去非洲的,那你还考什么研?”
我笑着说:“因为我的梦想是当一个高级翻译啊,若是大学一毕业就可以当一个高级翻译,我肯定不会选择考研。要是我能去一个比较安全且没有病毒的非洲国家当翻译的话,我可能已经找到工作了。现在啊,备考期的一个个考研狗都跟发了疯似的,我要是不跟着疯疯,别人还不得嘲笑我。”
周琳因我的幽默而笑了笑,而后仔细地看了看我,突然伸手触摸了一下我的脸,感叹道:“天哪肖哲,你脸上咋那么多痘痘?”
我当时像触电一般,因为我有时候对女生也能来电,尤其是在女生的温柔面前我会欲罢不能。我脸突然红了红,周琳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劲,于是转移目光不看我。
氛围有点尴尬,我说:“甭说了,我表哥给我送来一大箱子辣条,再加上这几天熬夜熬得汹涌,能不长痘痘吗?对了,你吃辣条吗?回去我送你一大袋子,我都吃怕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敢吃吗?”周琳笑得眉毛弯弯,“你把资料给我吧,我拿了资料立马就去复印,保证不耽误你的复习。”
我点了点头,带着她进了教室。教室里的考研狗看着我带着一女生进来都表现出我难以理解的目光,我在桌上翻了翻,拿出七零八落的考研资料,由于之前这资料被林雪可和王妍去复印过了,所以整本书被拆成了好几个部分,都用订书机订正。周琳选好资料后,我就送她走了。
晚上,我跟高远在回宿舍的路上望着星空,他突然对我说:“快预报名了。”
“24号?”我说,“你知道咱们在哪个学校考啊?本校?”
高远冷笑了一下,“你觉得可能吗?就咱这破学校……”
“不过我听说咱们学校是个考点啊……”我嘀咕着。
“你想多了。”高远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避开了,因为他弄乱了我的头发,之后我便朝他屁股来了一脚。
“一会儿去楼顶吧?”高远说,“跟你说说话。”
“唔……”我有点迟疑,“我想看会儿书,你自己上去吧?”
“好吧,”高远好似有点不太高兴,我也没管。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10点40了,我洗完脸、刷完牙、洗完澡之后,准备开着台灯再看会儿书,谁知melody又给我发来消息:
【过几天预报名了,准备好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的人都在说预报名啊?又不是正式报名,那么着急干什么?赶着去投胎?
我没直接回答他,反而换了个问题:【咱们学校有考点吗?】
melody:【有啊!】
我:【那为什么我听别人说咱学校不设考点?原因是学校太low逼了。】
melody:【我现在懒得打字,要不上楼顶说吧?】
我:【什么?你跟我住同一栋楼?】
melody:【不是8号楼吗?】
我:【是。】
melody:【那就上来吧。】
说实话我不喜欢被别人这么驱使着,要是这事情不算重要,老子肯定不去,但我又想弄清楚到底在哪里考试。
我上了楼顶,发现尽头有几个人在欢声笑语,不过楼顶没有灯光,我也看不清楚那几个人是谁。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楼顶全是太阳能,也没什么地方好坐的,能坐的地方都被那几个货给占了。
我等了好几分钟,melody一直没来,我便有点生气,便给他发消息:【你到底上来没?】
melody:【上来了,你后边玩手机那个。】
我一直挂着耳机,所以没有注意到有人上来。我回头,发现有一人打着赤膊,那人很瘦,比我矮,大概170公分左右,暗光下我也看不清那人的脸。我看着他抽着烟,便问:“你抽烟多长时间了?”
“最近才开始的吧,压力大。”那人的声音很不好听,“以前都是别人给我烟我才抽,这是我买的第一包烟,你抽么?”
由于我早已刷了牙,遂摇了摇头,说:“谢谢,不了。咱们学校真的有考点吗?”
“我听我的一个学姐说,貌似是的,” melody说,“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是如果开始预报名了的话,最好还是尽快报名,因为确认报名的时候貌似是根据报名的先后来的。”
他这样说,我便相信了,也知道了为什么他这么关注预报名,不过他说的话我也是半信半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热啊……”我见氛围有点尴尬,“你复习多久了?”
“半年了。” melody说。
我说:“天哪,我才刚开始了15天哈哈哈,你们真的太牛了,怎么坚持下来的?这边的夏天那么热,跟个火炉是的,宿舍也没有空调。”
“喏,”他指着我们前面的一块空地,“晚上的时候我和室友拿着凉席在这儿睡的。”
“666啊,”我感叹道,“以前我们也在楼顶睡过,不过之前楼顶还没装太阳能,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头上全是蚊子。”
这已经是大一下学期发生的事儿了。我们宿舍四个人关系一直都特别好,2015年的夏天,宿舍内实在难以安生,也不知道蚊子从何处飞进宿舍逍遥自在地吃自助餐。半夜的时候我们四人都辗转难眠,林韵杰并提出说去宿舍楼顶睡,李郝立马爬起身拍腿叫好,出了门泼了一身凉水光着屁股拿着凉席就上了去。
我拿着四个枕头,还不停地叮嘱黄朝辉记得拿被子,那货说不用不用,热死了还拿什么被子。我说凌晨的时候会下露水,到时候怕会冻出病来,他死活不听,空着手就上去了。还好林韵杰总是听我的话,他就时常把我当妈,我说什么他都会听,我叫他拿上被子他也立马答应了,于是四个人在楼顶打了地铺看着月光,一直聊天聊到凌晨一点,便光着屁股睡着了。
后来,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就被冻醒了,林韵杰把整床被子裹过了去,我掀开被子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立马出现了五个狰狞的红指印儿,林韵杰口中发出猪叫并且骂咧了几句,我说我在帮你打蚊子呢,他抬头一看,空中全是蚊子,我们四人像发了疯似地裸奔回了宿舍。
那晚上我记得我们四个人还拍了照片,一起发了朋友圈,下边好多人点赞评论的说“四个好基友”等等,总之那晚成了我值得怀念的回忆。
我发现melody这人既没有幽默感也不爱笑,我便对他没什么好感,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吧。虽然身边的人也时常称我为“学霸”,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跟他们不太一样?传统意义上的学霸是成天闷头学习,考试的时候拿高分,得了99分等诸般让人触摸不到的成绩还在哭丧着说没考好,上课认真听课,并且从不缺课,只要闻到些许有关学习的气味并马上就来了兴趣,跟个疯子似的。
可我不知为何我的成绩却一直很好,很多时候都是班上甚至是年级第一名,还拿过两年奖学金。我经常翘课,若是心情不好上课还经常开小差,想玩的时候我根本无心学习,嗅到有关学习的气味我却在心里说“关我屁事”,得了90分也是时常有的事,被别人夸我也不谦虚。
后来这个问题我跟徐丽媛老师说起过,她说我是一个丝毫都不装的人,心里怎样想外表便表现出什么样子,无论在社交方面还是在学习方面我一个都没落下。
我也不知道丽媛姐当时是不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跟我这么说的,但这些话我却长久地记在心里。在外人看来我是个学习好的人,实则我学习的时候是因为效率高,该学习学习,该去玩去玩,从来都是心无旁骛。在外人眼中我同时也是一个逗逼、人缘好,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急中生智并且能完完全全解决好的人,所以我有很多朋友。
但我也有缺点,诸如毒舌、说话拉得跟电线一样直,毫不遮掩等等等等。我要是讨厌一个人那就是讨厌一个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方做了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我也会直接说出来,而且语气还不好听,导致得罪了不少人。我也时常告诫自己要管住自己的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跟melody胡乱聊了几句,发现这人是在太无聊,我正准备说下去睡觉时,从楼顶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我盯着那人,穿着短裤、人字拖、白色衬衫扣子都没扣,我看了几眼,发现是高远。
我连忙叫道:“唉,你俩来对质一下。”
高远手中拿着一个苹果,被他啃得斑驳难辨其形,听到我的话后便问:“对质什么啊?”
我说:“你说咱学校不设考场,他说咱学校会设考场。”
“本来就不设考场啊,”高远语气有些随便、有些鄙视,“往年都没有啊,我都问了我考研的学姐了。”
我心想高远的学姐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毕竟这几天高远总是去另外一间考研教室,跟他的学姐在一起。于是我说:“那他为啥说咱学校有?”
“我也是听我学姐说的……”melody说。
“你哪个学姐啊?”我有点无语。
melody 答:“我们专业的呗,没考上……”
“我先走了,”高远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想睡了,你们慢慢聊。”
高远走后,我对melody说:“要不咱也走吧?”
melody:“嗯嗯。”
我们走在楼梯上,我问他:“你住几楼啊?”
“三楼,”他说,“你呢?”
我:“哈哈二楼……拜拜。”
melody:“拜拜。”
由于周六周日我都在学习,所以道周日晚上我便觉得累了。周一上午的时候我减轻了工作量,到了中午11 :30我就去吃午饭了。因为下午是满课,整个星期备考加上课穿插着,我肯定会累得不行,而且课后还有课堂作业……所以我决定这个星期减少一下工作量,由于周五没课,所以我决定周五至周日三天超负荷地学习。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收到了一则快递的信息,是顺丰快递叫我去取件。我连忙出了门,苏秦却叫住了我:“媳妇儿!”
我豁然回头,说:“咋了媳妇儿?”
苏秦问我:“这两天有空不?”
我笑着说:“明天没空,今晚……我想休息,咋了?”
苏秦:“好久没陪你去嗨,你成天学习也不来找我玩玩,想你了呗,想请你吃饭。”
我:“好啊,不过明天我朋友生日,我恐怕要出门,要不过两天吧,我得空了告诉你一声,反正你成天他妈的闲着。”
苏秦点了点头,便与我一块去取快递,取完快递两个人吃完饭,我回到宿舍打开了快递,发现奶奶给我准备得很多,霉豆腐我可以分一半给周肚皮就好,毕竟他是北方人,恐怕吃不了这么咸这么辣的东西,酸菜和剁椒都是做菜时用的,我们宿舍又不能做菜,所以我都准备送给周肚皮。不过这些包装都很难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我之后拨通了我婶子的电话,说我已经收到快递了,能不能叫我奶奶来接一下电话。我婶子说我奶奶住院去了,不过不要紧。我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自从去年春节后出来就再也没回过家,即使是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可我一次没回去过。奶奶不会用手机,我打电话都是打到我婶子那里,但自从我离开家后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给奶奶打过电话。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小时候是奶奶把我带大的,直到高一的那年我跟着妈妈去了洛阳待了一年,后来我爸妈复婚后我就回到老家念书,爸妈则在广东打拼,所以高二到高三我都是在老家度过,有时候我觉得奶奶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老人在老家寂寞,时常念叨着子子孙孙,而我却如此不孝。我强忍着泪水和哽咽,跟婶子说我后天打电话回去,跟我奶奶说一声,我婶子应了,我就挂了电话。
晚上10点我接到了周原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达了长沙,明天准备在他家办生日派对。我说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包装有点难看,望勿嫌弃。周原连忙感谢了我,叫我一定要去。我问他他的朋友都是哪些地方的人,他说一半是湖南的一半是陕西的,还有一个浙江的严晓明。于是我就与他讨论做菜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做,我做湘菜,他做他陕西的家乡菜,并且要我明早一起来就去他家。
我拒绝了,我说我有课要上,与我吵了几句他拿我没办法,说总是吵不过我,要是明晚我不去的话定要将我斩首示众。我跟他聊完,就想早点回宿舍睡觉,毕竟这两天累得不行。
晚上11 :30的时候,我准备上床睡觉了,宿舍其他人也准备要睡觉了,因为宿舍楼是11点关灯,关了灯后其余人还在开着台灯与隔壁宿舍的玩狼人杀。我上了床,招风耳却发来了消息:
【你把你们学校的定位发给我吧。】
我:【为什么?你要干什么?】
招风耳:【我爸生病了,我刚从医院看完我爸,我觉得我离你们学校很近,我做了绿豆沙,还剩下一罐,我打算给你喝。】
我现在根本不想跟同志圈里面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素未谋面的,能做到不见面就不见面,于是我说:【我们宿舍楼已经关了灯锁了门,你还是别来了,多麻烦。】
谁知道,招风耳却发来视频聊天请求,我没办法,只好出了宿舍门借助楼道的亮光与他视频。
我手机屏幕里显示了他的脸,很小,很匀称,跟给我发的视频里面的人一模一样,长得很帅气,但我还是不想跟他见面,于是跟他说:“算了,你还是别来了,大半夜的多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招风耳说:“绿豆沙不能放得太久,我做的很好吃,放心吧,不然的话浪费了怪可惜的。”
我:“可是我们宿舍楼已经锁了。”
招风耳:“你们学校能让车开进去不?”
我说:“不能啊。”
招风耳:“那我走进去,你看看哪儿有没有窗户,我递给你就行了。”
我见他如此坚持,便心生触动,我就跑下了楼,发现有一扇窗。
我说:“这儿有一扇窗,你看,”我把前摄像头对着那扇窗,“可是外边全是垃圾,你就别来了。”
招风耳说:“没事儿,我就站在外边把东西递给你,跟你说几句话,我就回去了。”
我说:“这么晚了,你现在回去吧,早点休息。”
“不行,”招风耳说,“你想个办法出来吧。”
“好吧,”我不耐烦地说完,去了宿舍一楼大厅,我后边跑来一个人,从我旁边经过,拉开了宿舍楼的门,钻了出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