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开法语助手,看到了首页的每日一句:pour être irremplacable, il faut être différent.
字面的意思是:要想无法替代,必须与众不同。
其实这句话存在缺点,因为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绿叶,所以每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
“这句话等于放了个屁。”
我在宿舍翻看着手机,坐在阳台晒着太阳。林韵杰在床上翻了个身,揉着睡眼对我说:“那么早啊?每天都是脏话,你能消停点儿吗?”
“八点了!你还不起?”我去翻了翻他的被子,发现他裸着,被我看到了下半身黑乎乎的草丛,我捂着脸笑道:“哎哟真恶心,裸睡容易招惹细菌。”
他翻了个身,怒道:“没一句好话。”
我笑着说:“哈哈哈……bitch你咬我啊!”
李郝被我吵醒了,惺忪着睡眼,他揉揉眼睛说:“帮我去接杯水。”
其实我知道他们早就睡醒了,在床上玩手机而已,只不过我拉开窗帘他们不太适应,就好像吸血鬼见不了光。我帮李郝接了杯水回来,我说:“拉开窗帘也好,屋子里蚊子多,开了窗户把它们放出去,省得在咱宿舍吃自助。”
我收拾了一下,背着包去图书馆了。跟往常一样,我按计划复习,11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发现元宝在微信上问我:【你在哪?】
其实我准备去吃饭了,我拿起手机回复他:【图书馆。】
元宝:【去吃饭不?】
我心里很高兴,于是回复道:【去啊,一块?】
元宝:【好啊,我去图书馆门口等你。】
我:【好,我先出来。】
五分钟后,他来到了图书馆门口。我两手插兜看着他说:“没带伞,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他打量我几秒钟,笑了笑,于是问我:“冷不?”
“我都穿了外套,不冷。倒是你……”
他笑了起来,因为他穿的白色长袖t恤,下半身是黑色短裤,脚上穿的是黑色帆布鞋。
“你冷不?”
“冷……”他撇嘴,“求抱抱。”
“哈哈哈,人太多,不抱。”
我和他来到餐厅,我吃了碗米粉。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家乡的米粉,在江南小街道,有着古韵气息,四面飘散着米粉香气,还能闻到泡菜的味道,热气腾腾的街道中人来人往,享受着那一碗大厨的用心成果,尽情地吸着那一根根精华。最主要的是,家乡的米粉便宜,我喜欢吃素粉,只要三块钱,尤其是那酸菜,让人欲罢不能。
“你考的那学校,好考吗?”
我停下筷子说:“某外可不是个善主。”
“考不上还考吗?”
我假装生气地说:“还没考呢,你就说这话。”
他哭笑不得,给我碗里夹了块肉,我夹着那肉在汤里搅了搅,说:“考不上的话,我就去死。”
他知道我在开玩笑,于是挑逗道:“吃枪子儿?上吊?投井?还是活埋?”
“吃枪子儿嘛,烂了身子,上吊嘛,脖子疼,投井嘛,呛得慌,活埋嘛,堵得慌。”
他笑得说不出话来,我夹着那块肉吃了。他盯着我笑,我看着他傻笑,我也盯着他笑,二人笑着笑着,他却有点不好意思看我,我脸红了起来,也不好意思看他。
“hello!”我的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人,一个托盘里一碗米饭、两碗小碗菜出现在我面前。我扭头一看,发现是严晓明。两个月未见,他倒是黑了些,我打趣地说:“你黑了。”
他置若罔闻,翻了个白眼,以一种“也没见你有多白”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之后问我:“这是谁?”
我笑着说:“这是我研友。”我又向元宝介绍严晓明:“这是我们专业的同学。”
元宝说:“你好。”
严晓明一笑道:“你好。”说着又扭头对我说:“你是不知道,整个暑假我都在珠海,在荷包岛附近玩了两个礼拜,天天去沙滩,所以晒黑了。你是不知道荷包岛有多恶心,全是避孕套,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嘿咻嘿咻。”
“我走了,我吃完了,你们继续。”元宝起身就走,好似很着急的样子。
我连忙道:“晚上再见面吧。”
他回头对我笑了笑说:“好。”
待他出了餐厅,严晓明说:“他不错啊!长得挺高的,在湖南人里面,这身高算极品了。脸倒是一般般,还没我帅,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都怪你,吓跑了人家。”
严晓明掐了掐我脖子,“今晚争取到跟他睡。”
“滚吧。”我脸色一红,“我不想进展那么快。”
严晓明说:“要是他想呢?难道你会拒绝?”
我想了想,认真道:“也许会吧,也许不会。”
严晓明听闻后坏笑道:“你多久没有那个那个了?”
“严晓明,你怎么变得那么没脸没皮的?几天没洗脸了?脸上污垢厚如墙了吧你?”
他吃了一口米饭,双眼泛着室外的亮光鼓着嘴对我说:“到底多久嘛?”
我仔细地想了想,自从跟郜天兵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过,而最后一次见他是在6月底,这么算起来已经有两个月了。
“两个多月吧。”
“这么久?”严晓明很惊讶。
我摇摇头说:“还好啊,难道你下边没一天闲着的?”
“暑假的时候玩了几个广东的,”他嘚瑟着,“现在有了小朱啊,我洁身自好了。”
我和他都吃完了,走出餐厅,在校园内走着,我问:“你跟他怎么样啊?”
严晓明低下头,似乎很不高兴,压低了声音说:“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说他要考研,没时间,一有时间就抽空找我。我现在只能去他们学校转转,但又怕打扰他。”
我笑着说:“别担心,我也一样,很忙很忙,你要理解一下考研的,时间真的很紧,我们这群人啊,真的抽不出空。”
严晓明听闻点了点头,眉宇间舒展了些,笑了笑。
“他叫啥名啊?”
“朱翔宇。”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问我:“笑个屁啊?”
我笑个不停,说:“这又是猪,又是翔,又是雨的,场面太气势磅礴了吧?”
严晓明翻了个白眼,对我说:“你家那位呢?叫啥名?”
我低头说:“我不知道。”
严晓明惊讶道:“你居然不知道?!”
我点头“嗯”了一声。我也不知为何,别人不问我名我就从来不主动告诉别人,我也不问别人的名字,因为名字对我来说太过正经,说出来我反而觉得有点尴尬。至于那位叫“元宝”的,我就慢慢去发现他的名吧。
我把严晓明送上出租车,就快下午两点了。他上车之前还跟我说过几天朱翔宇会带他去见他双胞胎弟弟,到时候他会很紧张,就叫我到时候陪着他。我答应了,希望我那天没课。
一整个下午我都听不进课,课堂上徐老师讲的那些法国文学,我着实没兴趣,就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但老师目光一直盯着我,我也没敢睡,于是拿出手机给元宝发了消息:【你在教室嘛?中午我同学没冒犯到你吧?】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回:【没呢,我准备去健身房了,放心吧,没冒犯,实际上当时我忙着去取快递呢。】
我见此便放心了,又说:【添衣服没?】
元宝:【没……】后边再加了一个“捂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冻死活该。】后边也加了那表情。
元宝:【求抱抱(捂脸)。】
我:【好啊。(捂脸)今天你穿得好喜感,下边出太阳,上边下着雪。】
元宝:【喜感?好吧。(笑哭)】
我:【对了,你考研的那个教室还有座位吗?帮我占一个吧。】
元宝:【我早就帮你占了,在我前边,今晚我帮你把东西搬过来吧。】
我感觉很暖心,微微一笑,【谢谢。好了,路上别玩手机,赶紧去代课吧。】
他回了一个“好”,我就没理他了。
到晚上的时候,元宝陪着我来到考研教室。这个教室离宿舍很远,我把书都放在桌面上,看了看四周认真学习的人,有几个人抬眼望了我一眼,样子都很冷漠。
之后,元宝有点担心地对我说:“离宿舍太远了,你不会嫌弃吧?”
我苦笑着说:“别傻了,我怎么会嫌弃呢?感谢还来不及呢。说实话吧,我这人喜欢走动,远点儿也好。”
他莞尔一笑,“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咱俩这么投缘。”
听到“投缘”二字,我的脸便稍稍红了红。
收拾了一会桌上的书,把书摆整齐,他便出去接水去了。
我站起身往后边看去,发现他的桌上好乱,书乱摆着,笔放得也参差不齐,我还看到了他的学生卡。我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他叫“高远”。
又高又远?
我笑了。
看着他学生卡上的照片,傻笑着,很可爱,我笑个不停,之后把学生卡放回他桌上。
高远,咱们就这么认识了。
他接水回了教室,收拾了下东西,而后拿着手机给我发了消息:【陪我回去看权游吧?你说过要陪我的。】
我斜睨他一眼,【我有说吗?我只说‘看看吧’,又没答应你。】
高远:【看看吧?看啥?不就看权游吗?】
我对他翻了白眼,他挑逗地对我坏笑,我回他:【好吧,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