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放鸽子

> 升官发财在宋朝 > 升官发财在宋朝目录

第三百七十一章(1 / 2)

上一章目 录

夜里, 柳七懒洋洋地躺在厅里唯一那把摇摇椅上,一边有一阵没一阵地晃着, 一边宛若无意地冲刚回来的陆辞发问:“到底是头日,摅羽于政事堂中理事时, 不知算否顺畅?”

陆辞施施然地走到他身后, 冲着那张摇摇椅背便是不重不轻的一脚, 却足够让柳七猛然往前撅去,小唬一跳:“尚可。”

“仅是尚可?”

暗搓搓地等着表扬的柳七,姑且来不及为方才的突然‘袭击’而生气, 而先对这简略的答案不满起来:“王相……就不曾对你多些关照?”

陆辞轻轻地叹了口气, 仗着柳七还在摇摇椅上坐着而产生的偌大身高差距, 在好友的头顶上猛揉一把:“头天便贿赂同僚,如此胆大包天了, 未被当场呵斥逐退,已算好了。”

柳七冷不防地被揉乱了发式,也未赶得上他的吃惊, 当场信以为真, 刚扭过头来要问个仔细,就通过陆辞面上难以掩饰的笑意而得到答案了。

他既气又乐:“好你个小饕餮!我为你这新参政的走马上任, 可前前后后操了不少的心, 你却这般戏耍我作回报!”

“娘子此言差矣。”陆辞理直气壮道:“你我形影不离, 可谓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既是一家人, 何必谈‘回报’这种两家人才有的话?”

柳七:“……”

他从前拿话本子里的桥段逗弄好友时,对方好歹还会面上平静、实际羞恼、令他从中得些乐子。

结果几年下来,友人的面皮厚度与日俱增,不仅对那广泛流传的言情本子很是泰然,还顺理成章地反调侃起他来了。

见柳七被堵得哑口无言的萎靡模样,陆辞不由笑了,牵着好友的手,温柔缱绻道:“柳兄这般深重情谊,我除非是长了双不识好歹的鱼目,不然是决计不能忘的……”

就在柳七被陆辞的甜言蜜语哄得满心熨帖时,于张士逊所在的相府中,则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张士逊的夫人季氏,自门口亲迎夫君进府后,就察觉出他始终闷闷不乐,也较平日寡言少语得多。

在晚膳过后,张士逊的心情仍不见有丝毫好转,季氏再忍不住,温柔询道:“夫君可是遇上甚么烦心事了?”

朝堂之事,她固然一无所知,但对中书门下政事堂将多出一名与她夫君同阶共事、且早称得上大名鼎鼎的陆辞陆参政一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按她所知,今日正是陆参政于中书门下出任的头一天。

莫不是这位年轻气盛便名声在外的陆参政为人轻慢傲狂,给她夫君气受了?

张士逊一丝不苟地端坐于高椅上,手捧茶盏,正神游天外,听得夫人忧心忡忡的发问,也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叹着气否决了:“不曾。”

确实不曾。

今回早朝并无要务须议,议事堂里难得清闲,而位高权重的宰辅们,则净是围着新参政转去了。

对张士逊的回答,季氏半信半疑。

若一切顺遂,夫君岂会一直是这幅怏怏不乐的模样?

她嗫嚅片刻,终是小心翼翼地又问:“该不会是陆参政他——”

“没影的事,休要胡言!”

听得话头,张士逊已是皱起眉头,想也不想地制止了夫人再往下说。

季氏不料他口吻严厉,不由瑟瑟:“……是。”

张士逊叹了一声,缓和语调,低声道:“相府不比自家,当心隔墙有耳。”

参政府中的仆从,除却小部分是追随他们多年的家仆外,大多是宫中所派至府里的。

不论监听有多严密,但凡是对深得圣心的陆辞稍有不利的言论,张士逊都宁可再三小心,以免被有心人拿去做了话柄。

况且,他对陆辞这位年岁连他半数都不足的新同僚,也确实不存在任何恶感。

——不过是自己不愿承认的些许的妒心作祟罢了。

如今的三辅二参,除却自己以外,仿佛都与陆辞极为熟稔:寇准这素来是犟脾气的老资历,愣是对陆辞十年如一日地另眼看待,三番四次地为其挺身而出,毅然求情、慷然举荐;李迪与寇准为共事多年的好友,交情看似不温不火,却总是同进同退,观其对陆辞,虽不至于似寇准那般毫不掩饰偏爱,也明确地表现出了欣赏;就连新获晋升、前程光远的王曾,也一改往常不与其他朝臣于私下走动结交的做派,常有私密耳语……

反观自己,分明早陆辞月余入中书省,同他们也仅是平淡的同僚之交,哪里抵得过陆辞所得的亲密。

张士逊越想越不是滋味。

遥记当年的王旦王相公,也是如此:自己彼时受皇命,需进拟江南转运使名目时,因敬慕对方德高望重,曾专程到中书省来,毕恭毕敬地请求对方指示。

王相对他予以肯定,却始终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然而这么不偏不倚,为人公正无私的相公,却在临终前特意召陆辞前去……

陆辞为何如此好命,总逢贵人关照?真是仅凭政绩,还是也靠了一副天生的好皮相?

上一章目 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