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放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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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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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与柳七一路说着话, 很快便来到了有禁军严密把守的宣德门前。

再往前,可是无召不得入的了。

柳七俏皮地冲好友一眨眼, 利落调转马身,揶揄道:“不知愚兄要为摅羽备宴接风洗尘的话, 是定在今晚合适, 还是明晚的好?”

陆辞哪里不知, 柳七备宴是假, 倒是真未为了调侃官家总捉着他不放的做法, 于是温柔一笑, 低声应道:“夫人不必为琐事操劳。我若迟归,夫人不妨择枕入怀,暂代为夫,以免孤枕难眠。”

柳七嘴角微抽,冲打蛇随杆上的小饕餮翻了个白眼后,便催了催马, 潇洒走了。

陆辞则在宫门前下了马,由禁军侍卫领着, 沿着已在多年里走得烂熟于心的青砖路,朝大内方向行去。

就在殿宇近在眼前时,有一道颇为眼熟的清瘦身影恰从其中行出, 而对方略一抬眼,也轻易就认出了陆辞。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十日前才受官家破格提拔、年仅四十五岁, 便升迁至末位宰辅的王曾。

王曾与陆辞默契对视, 同时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即省去那些个烦文缛礼,从容地一入一出。

在二人擦肩而过时,故意放慢几分脚步的王曾微微一笑,飞快地道了句:“……先道句恭喜了。”

若换做旁人,早要压抑不住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地问起详情来了。

陆辞似是连一丝一毫的好奇都不曾有,面对王曾的这句毫无由来的恭贺时,他只弯了弯唇角,笑盈盈地回了句:“同喜。”

见他如此反应,王曾加深了眼底的笑意,再次冲他轻轻颔首后,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很快离开。

陆辞甫一入殿,便收获了对他的到来翘首以盼已久的小皇帝的热情招呼。

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门口方向的赵祯,一见期盼的身影进入,想也不想地从书案前站起身来,在一干内侍的注视下快步迎了上去,握住陆辞双手,亲切道:“可算是将小夫子盼回来了!来,快快坐下。”

接下来,赵祯仗着个头又长了一些,拿出了陆辞不好明显挣脱的力气,愣是将人拽到了身边的座椅上坐下,不住嘘寒问暖。

陆辞是既感动,又无奈,只有由着赵祯还握住他坐手不放,岔开话题道:“臣下此回见闻,已记入密函,随国书一道命人快马送回,官家可收到了?”

“已被送达。”赵祯点了点头,对心爱的小夫子,他向来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的,当即滔滔不绝地称赞道:“幸有摅羽机敏巧辩,富于才学,有胆略,不畏艰苦……”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陆辞眼皮一跳,不得不冒险打断心情太好的前弟子的过度吹捧:“陛下过誉了。”

赵祯从善如流地打住话头,喜滋滋地盯着风采丝毫未减、哪怕只安静坐着也极赏心悦目的小夫子一阵,狡猾道:“过去一年里,摅羽可是往返吐蕃与京师两地多回,四季赏味应已尝遍,应不会再惦记着往外跑了吧?”

陆辞闻弦音而知雅意,温和道:“一切皆由陛下吩咐。”

“甚好。”

尽管早已打定主意,但在得到‘计谋百出’的小夫子一句准话前、始终无法彻底放心的赵祯,这下是彻底安逸了。

他心满意足地端起茶盏,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卖足了关子后,正儿八经道:“既然摅羽一切听从调配,那参知政事这一要职,便需摅羽多多操心了。”

饶是陆辞早在得知原任参知政事的王曾、近期擢升至末辅、犹如‘腾席’的消息时,就有所预料,但在真正听到这举足轻重的副相之位真正落到自己头上后,还是难免感到讶然。

赵祯偷偷斜了眼,在成功欣赏到陆辞难得一见的吃惊表情后,更加得意了。

见陆辞蹙起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赶紧把茶盏放下,特意申明道:“为免小夫子又要开口教训,我需得澄清,达成这一任命时,我可是征询过中书省重臣,决不曾一意孤行……正因此职机要,凭你之才干胆略,定可胜任。”

陆辞入仕,已近十三载。

莫看他还未至而立之年,要论资排辈起来,也绝不再是人人皆可欺得的‘后进之辈’了。

令朝臣们或是选择支持,或是选择沉默,而鲜少有人真跳出来、会反对官家对陆辞再次晋升的原因,除开陆辞这些年里稳步攒下的亮眼扎实的履历外,更多的,还是曾跟陆辞作对的那些‘老对手’们的结局。

老奸巨猾的王钦若也好,还是心胸狭隘的韩绛,甚至是曾得先帝万千宠爱于一身、权倾一时的刘娥……不论是间接还是直接,纵观他们凄惨的结局,又哪个从陆辞手里讨得过什么好处了?

而且,这么些年看下来,即使心里还难免有些酸溜溜的,但到底逐渐习惯了。

说白了,天子到底是血肉之躯,心注定是偏着长的,总会有偏爱的臣子。

先帝最为偏爱王旦,对其之信重可谓无以复加,王旦亦以赤胆忠肝回报。

如此君臣相得下,王旦在首辅这一位置上屹立不动,一坐便是许多年。

如今,不过有那么短暂一阵‘师生情谊’的陆辞,却跟祖坟冒青烟似地深得小皇帝的尊敬推崇……他们见多了,也只好接受了。

得亏小皇帝还知道些许分寸,擢升上虽好大刀阔斧,毕竟未忘征询朝臣之见,也没少将陆辞派往些多数人不愿前往的穷山恶水。

凭着这份多次出使吐蕃、促成宗珂结盟建交的偌大功劳,将原本官职就位处从二品的陆辞提拔至正二品的参知政事,除了一如既往地招人眼红外,倒也算‘合乎规矩’。

看陆辞这无人可挡的势头,莫说现不过是成为了可与宰相同升都堂议政事的二位参政中的一员,哪怕拜为正相,恐怕也只是早晚的差别。

陆辞张了张口,对上小皇帝充满忐忑和期许的目光时,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与对方年岁相仿、却为了与他厮守同行的前程,而不得不在遥远的边关奋战、随时要整装出征、吉凶未卜的小恋人。

——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不少凭资论辈而被委任去镇边、实际上迂腐无能的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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