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夜里偷着出来过过嘴瘾,竟然无意间得到这么大的一个线索,好巧不巧,我们若是再早一步踏出‘门’口,也就错失了。 我抑制不住有些‘激’动,就连自己一把抓住了林大哥的胳膊,都不自知。
无心‘插’柳柳成荫,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林大哥应该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激’动,安抚地拍拍我的手,不动声‘色’。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显得淡然一些:“苏家老太太寿宴的时候,我曾经去苏府贺寿,见过她府上的几位姨娘,不知刘大哥所说的这个人,有什么样的特征没有,或许我还有一点印象。”
林大哥摇摇头:“她身形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巧玲珑,头发和脸都用一个斗篷罩得严严实实,实在看不清脸面。身上带着一股脂粉的香气,手上戴着两个祖母绿戒子,每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府里几位姨娘平时里注重养生,大都身材较瘦弱,而且首饰都添置地不少,每天都在不停地变‘花’样,两个戒指看在别人眼里可能觉得价值不菲,但是在苏府,姨娘们高兴了,可能随手就赏给底下的婆子喝丫头,委实没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难免有些失望,仍然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其他的呢。比方说她的脚是天足还是三寸金莲?眉眼间可有什么特征?说话口音呢?”
刘快手有些奇怪地望着我,可能是见我一连串地问下来,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小姐怎么这样上心呢?我也就随便说说,不用较真的。我们一帮大老粗在一块儿,平时吵吵闹闹地习惯了。”
我就难免有些心急,林大哥暗地扯扯我的袖口,示意我沉住气,自己对那刘快手笑道:“她是听你所讲,有点像她熟识的一位姨娘,是自小学过医术的,平日里喜欢钻研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刘快手听林大哥一说,就有些得意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正在吆喝着吃酒的鲁九:“我就说是吧,那人斗篷里面穿了一件曳地的罗裙,只‘露’出个脚尖来,不是大户人家的姨娘怎会这样穿戴?眉眼间么,委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柳眉杏眼。至于口音吗,好像是有些怪,说话是我们本地口音,尾音略有些上翘,但是管竹叶青不叫竹叶青,而是叫草头青。这是巴蜀那面的一种叫法,她们那里常喝一种茶饮叫‘竹叶青’,为了区分开,就叫这种毒蛇‘草头青’。”
我仔细思索,府里如今几位姨娘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四姨娘是从外地官卖来的,但是她一直同我在浮华庵里,并未离开一步。青愁的生身姨娘六姨娘好像是父亲在外地经商,结识的‘女’子。还有十姨娘出身戏子,并未听说她祖籍何处。
但是十姨娘入府尚晚,是在我出生以后才被父亲抬进府里的,以前的事情同她并无什么关联。那么,会是六姨娘吗,那个对母亲唯唯诺诺,巧嘴逢迎的‘女’人。
不过单纯凭借一个对毒蛇的称呼,是做不得数的,也不能作为怀疑她们的证据。看似很大的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近日里她必然还会继续出手。
我有些失落,敷衍着道:“刘大哥说的确实在理,不过听你描述与我所想的那位姨娘有些出入的,我也拿不准。”
刘快手爽朗地笑道:“无碍的,无碍的,一会儿三杯酒下肚,这事情也就忘了,我也就当个稀罕事一说,你们听个热闹算了。”
身后就有人催促刘快手过去饮酒,我见也没有什么好打听的,就与林大哥告辞离开,一同回了浮华庵。
第二日上午,祖母和姨娘去做功课的功夫,我就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后山。
早斋时,并未听闻有人议论后山有什么事情,显然并未被发现。我有些不太放心那几具尸体。蛊毒厉害,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碰触到了,可不是玩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就算是看到了,我又能做些什么,我也没有胆量一个人去处理这些尸首,随机应变吧。
另外,我还想看看昨日里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以推断出他们的身份。
谁料到,后山杏林里,竟然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地面也被仔细地用水冲洗过了,没有一点血迹。如果不是附近昨日里被剑风横扫过的残枝落红,我都怀疑昨日的事情究竟有没有真的发生过。
还是那片杏‘花’林,还是那条清可见底的小溪,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诗情画意,令我无端感到有些‘阴’森之气。就不再留恋,转身回了尼庵。
不过,那个所谓的剑尊修罗背后偷袭我这笔账,我还是会记在心里的,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他,就算自己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以卵击石,我也要让他尝尝我亲手调配的百日醉的厉害!
一连两日,我都遵规守矩,不敢再往外面‘乱’跑,如今这世道看来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安生,可再不敢仗着自己读过几本医书,会使些雕虫小技便有恃无恐。
小小一个苏府就藏龙卧虎,隐了一位施毒高手。轻易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略施小技就可以把我赶到这荒山野外。如今竟然又遭遇一位善于蛊毒的高手,极有可能还是想取我‘性’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守着我的青灯古佛,念阿弥陀佛比较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