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天现在是分外庆幸自己学会了神行百爬,感情自己这一路探险过来,用爬的姿势是最多的。
可能存在的副本近在眼前,除了无尽的恐惧,他的内心还有一丝兴奋。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武的,自从学会了打狗棍,他期望战斗的倾向越来越严重。
四肢并用,攀着绳子,比猴子还快的快速来到巨船的船沿跟前,手一搭船沿的雕梁,一扭腰便扁腿来到了巨船之上。
加勒比号上面的几个人看着李柏天爬绳子的速度,都是一脸艳羡。
巨船上一片安静,静的李柏天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别看他表现的英勇无畏,其实心里打鼓的程度,不比安红强多少。
但是他很清楚,恐惧和懦弱,在这里是没有用的,连系统回城都被屏蔽了,几个人已经没有退路。
他很讨厌麻烦事,一直都是,但是同样的,一旦事情真的来了,他从来都是硬刚上去,就好像初入游戏,他没有表现的慌乱,不是他不怕,而是怕没有用,刚就完了。
红色的灯笼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洒在李柏天的身上,让他觉得更冷了一些。
他没敢出声,而是对着下面打了打手势,表示暂时没有危险,啥也没看见。
安红和曹尼点了点头,分次沿着绳索爬上巨船。
这是船体的中部,最低的一层甲板上。
曹尼用手指向上指了指,又指了指下面,那意思是“咱们去上面甲板,还是下船舱”。
李柏天指了指上面,然后带头朝着最近的木质台阶走过去。
这里通向船尾,是船体最高的地方,有着很精美的尾楼,红色的灯笼,在这里更加密集。
要不是一片安静,而是加上一些丝竹之音,再来点女人的小曲,还以为到了古代秦淮河的花船上。
可是,这一静谧,就感觉有点像聊斋了。
然而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在李柏天和曹尼蹬上船体最高处的尾楼前甲板之时,天地色变。
浓密的白雾不见了,黑夜消失,刹那白天。取而代之的是风和日丽,空气好像纯净的完全不存在,哪怕是极远处的风景,都是那样的清晰。
模糊的圆月消失,一轮红日在远海边缘,硕大泰然,铺开万丈金光。
安静远去了,不远处竟然是热闹的海岸。人山人海,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到处攒动,都是直立原处,整齐的排列着,远远的注视着海面,口中呐喊“威武”。
孤单寂寥的海面没有了,几十条木质楼船冉字形,整齐的排列与海面上,无数头戴翎盔,身穿齐腰布面甲,腰配柳叶弯刀的士兵方队战列在楼船尾楼前甲板上,回望着海岸,回望着即将告辞的家。
每艘船的方队前,都有一个头戴凤翅抹额盔,身穿凤翅甲,绣虎抱肚,腰下暗甲的鸾绣吊鱼,可谓是威风凛凛,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这些凤翅甲腰袢的狭长弯刀。
这刀很像唐刀,但是弯曲度要大一些,刀柄缠黄绸,刀鞘绣花鎏金,正是大名鼎鼎的绣春刀。
绣春刀每一柄都是千锤百炼,刀锋犀利无比,必须保证一刀可整断马头方可,哪怕是绣春刀出现的大明帝国,这样的宝刀,也只有天子亲军护卫才能拥有一柄,可谓高贵至极。
李柏天和曹胖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仅仅是他们俩,后面跟来的安红也是目瞪口呆的惊望着。但是很奇怪的是,加勒比号上的渣渣和老虎依旧一脸担心的看着楼船,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俩没有能看到如此震惊神奇的场面。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没跟人反应的机会,场景便再次发生了变化。
号角争鸣,鼓声雷动。
数十条巨大的平底楼船有条不紊的扬帆起航,船上海岸,齐声高呼“万岁,大明威武”。
声音竟是那么整齐,便如宏大的鼓点,一丝不曾错节,震得海浪磷光泛滥,惊得海风不起,岸柳蛰伏。
藏在拐角处,曹尼看着三人所在船只的尾楼前,指着腰配绣春刀的明将小声道:
“郑和下西洋,我的天!礼拜天,这是真的还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