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弥漫着花香。
屋外的雨淅沥沥下着。
唐千夙忽而觉得心里特别寂寞……
“苏瑾。”
“我不怪你们,落英有得罪之处也请见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留恋这一切活着的……也许我十年前离开,落英就不会消散……我还没告诉她,其实她跟婉清不像,真的不像……”
话音犹似还在回荡。
但室内相拥的人已经化作了花瓣,不复存在。
留下一个小小的木偶,木偶柳眉如烟,笑颜如月。
木偶旁边有一团花球,花瓣林立倒刺锋芒。
一个木偶。
一个心茧。
一段还道不完却永远没有背叛的爱情。
“罗战,把他们埋在园子当中那朱百年萤火树下。”
“是。”
“赵武,没醒的那些人给他们服下解药。”因为知道是迷魂药,所以唐千夙并没有告诉所有属下落英下毒的事,以便他们能知道毒性发作的时间与症状。
“是。”
“四喜,百里绯夜你们也去休息吧。”
唐千夙说完就要离去。
“公子为何不问?”百里绯夜忽然忍不住问。
唐千夙离去的脚步一停,眉头微微皱起:“问什么?”
是啊,他想让唐千夙问他什么?其实她不问他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只是为何看到她眉间那种厌恶,他忽而觉得不舒服?
就好似那日,她看到他看着吴德才死去无动于衷而表现出的陌生与抗拒。
“问我为何没中毒?”
“你那么聪明知道有毒也不奇怪。”
“其实那天晚上我知道是落英行刺了你。”百里绯夜忽而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可笑,因为这些解释还是谎言,他却想通过谎言来让自己好受,却发现其实也不见得就舒坦,但却停不下来了。
“我想她能将公子引到这清园定然有人指使,我想查出他背后的那个人,所以没有直接将她拆穿,也没告诉公子。”
他总有他的理由,而且头头是道。唐千夙点头:“嗯,辛苦了。”
唐千夙说完还是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细雨纷飞,而就在这么眨眼功夫,这园子里所有的萤火树都枯萎了,看到任何一丝光彩,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在黑暗之中风雨侵蚀。
或许这院子十年前,就荒芜了。
罗战把那颗心茧,那个小人偶与婉清葬在了一起,唐千夙似乎看到了多年前之前,清园更建好的那年,萤火花开得灿烂,苏瑾将木偶赠送给婉清的那一幕……
十三看着今晚看起来似乎特别阴郁的唐千夙,忽而伸出手捏住她细小的脖子后。
唐千夙被忽然钻进领子里冰凉的手惊倒,猛然回头。
十三却目视前方,手下了力道揉捏着她骄傲挺直的脖子,想揉弄小小的豹子的颈项。
唐千夙被他按了好几下,忽而笑道:“你手凉,好冰。”
“不舒服?”
“换你能舒服啊?”其实不是不舒服,就是被揉捏那个地方的时候,人会变得温顺。
就类似动物,小八那只蠢狼被揉着脖颈的肌肉,就会显得听话又驯良。
只是,这种举动,仿佛是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举动,不然谁能让人轻易碰触那块骄傲的骨头,谁会对谁轻易低头,谁又会在谁的手下变得温顺。
十三没回答。
他要说舒服,会有些……不像他吧。感觉就是猛兽接受了人的触碰,接受妥协与安抚。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