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玉赶紧摆手,道:“举手之劳,小玉不敢居功,也是贵公子聪慧,机智应变。”
陈瑞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睁着一双黑乌乌的眼睛看她,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也算是相互认识了,因着天寒地冻的又已夜深,不好深交,只得客套了一番,各自分开不提。宋如玉倒是得到了一个福利,那就是日后上陈家铺子去买东西,可以有优惠,陈盛宏还给了她一个串着红绳的小木牌,她心中暗喜,转过身便朝石见打听陈家的事情。
原来,对方是镇上三大世家之一陈家的旁支子弟,在其父辈这一代早已跟本家分开了另过,家中有几间铺子,几百亩良田,也算是个小富家庭,理论上属于耕读之家,家中子弟是有资格参加科考的。陈盛宏的父亲在分家之后不满足于守成的生活做个土财主,科考几次不成,就弃笔从商,一边拓展商机自个组建了商队行商,南货北卖或是将北边的皮毛药材运到南方来贩售,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一边又将儿子送进学堂继续读书,以期能子代父辈,考个举人回来光耀门楣。陈盛宏倒是不负众望,前两年中举了,却因为最后一场考试遭小人陷害生了一场大病,上吐下泻的差点没丢掉小命。其父深觉官场黑暗,家中又无人在官场上可以照应一二,便歇了让儿子当官的心思,招其回来子承父业,老爷子倒安然做起了富家翁,只管在家含饴弄孙。
宋如玉正津津有味地听着陈家八卦,不想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你倒是对旁人家的事情上心。”
宋如玉抬眸,正对上前方马车内一双清冷的眸子,宛如寒夜中的晨星,激得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赶紧讨好地上前,小手攀着马车边沿,关切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楼里呆着,万一冻着腿脚怎么办?”
林思贤被气笑了,“发生那样大的事情,我还能在楼里安坐?你养父母和几个兄弟差点没急白了头!你倒好,磨磨蹭蹭的也不晓得要早点回来!若是早一刻赶回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宋如玉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她确实是贪玩了些,想着多买些玩意回去给林家三个宝,顺便再使唤使唤石见让他跑跑腿,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祸事!
“还不上车?”林思贤皱眉看她,伸手一拽,抓着她的小手往上拉。宋如玉缓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地踩着脚踏和车辕爬了上去。车厢内燃着加盖的小火盆,倒是暖和,宋如玉就着火光观察了对方的脸色,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思贤绷着脸,上下打量她好一会,视线停留在她手腕上缠着的小木牌上,问:“怎么遇上陈家的?”然后又转过脸对刚爬上来的石见道,“有没有好好谢过陈家?”他以为是陈家人找到了小玉将其送回来的。
石见脸色有些古怪地瞥了宋如玉一眼,老实回答:“是小玉带着陈家的哥儿姐儿一路找回来的。”然后又将陈家人道谢的事情说了一遍,倒让林思贤颇感意外。
宋如玉赶紧添油加醋地将自己遇上的事情描述一番,重点强调了那个什么宁和堂收留孩子的事,还将那几个伙计描述得凶神恶煞的,还有他们如何算计如何诱骗啦,最后又小小地做了一番总结:多亏自己机智勇敢,不然现在没准她就在宁和堂的不知哪个角落里睡大觉了。
林思贤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峰,沉吟了好一会,道:“王家每年都做善事,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