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五日里,有人的时候白鸳顶多骂胡建一两句,一旦没别人在场,白鸳是变着法子折腾他。口渴了让打水,热了泼他脸上,冷了还泼他脸上。夜里投宿,他总是被白鸳叫到一边。兄弟们还促狭的打趣他,可实际上,他是去给白鸳捏肩捶腿,顺带洗脚去了。
胡建一觉得他不像是白鸳的夫君,倒像是白鸳的奴才。刚开始他十分的忍受不了,差点没跟白鸳打起来。
白鸳似乎就等着他动手呢,笑吟吟的说:“想打架,好啊,最近连只耗子都没有,姑奶奶手都快生锈了。”
胡建一瞬间冷静下来,拳头握了几次后,又默不作声的给她去打水洗脚,甚至摸着白鸳白嫩的小脚时还苦中作乐的想,老子给你洗脚,你给老子摸个过瘾,老子也不吃亏。
“哎哎,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呢?”林桃花以前觉得胡建一挺开朗一汉子啊,怎么这两天越来越沉默,难道真的和白鸳气场对冲?
胡建一轻笑:“没事,我们挺好的,夫人就别管了。”说完就赶着马车去喂草料了。
李老三负责打理另外一辆马车,安置好后就往客栈前厅走,正巧碰上缓步行来的林桃花。
“夫人,您没跟大夫人一起进去吗?”
林桃花摇摇头,问:“李三哥,胡大哥最近和白鸳处的怎么样?”
李老三一听问这事,笑道:“这个啊,白鸳性子别扭,您别看白天对我二哥呼来喝去的,晚上就把二哥叫出去卿卿我我了。”
林桃花狐疑,“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李老三说:“没啊,不过夜里,这一男一女不互诉情思,难道还是去打架?”
林桃花嘴角抽搐,这家伙是什么逻辑,比起互诉情思,林桃花宁可相信这俩人是约架的。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总想一探究竟。
用过晚饭,林桃花寻了个由头去了白鸳的房间,跟白鸳一聊起来就没完,从穿衣打扮享乐人生一直说到她自己都不屑的三从四德。
白鸳一边应付林桃花,一边纳闷,不知她赖在这里到底想说啥?难道是在拐着弯告诉她要对那大胡子好点?
又说了一会儿,林桃花茶水喝的想要如厕了,胡建一也没出现,她心里更是确定这两人是约架黄昏后了。正想跟白鸳聊聊这段亲事要不要吹了时,房门被敲响了,然后传来了胡建一的轻语声。
“白鸳,洗脚水我打来了。”
“......”林桃花呆滞。这两人不是不对付吗?怎么都好到相公给娘子打洗脚水这份儿上了?
白鸳暗恨胡建一不会挑时候,此时又不好骂他,便恶声恶气的说:“我不用,拿走。”
胡建一哪里知道里面有人,以为她又伺机折腾他,便说:“今天客栈里热水不多,炉火也熄了,等会儿我不好烧水,你把门开开,我很快就给你洗好。”
“......”林桃花看向白鸳,眼神很是奇怪,说不上来是惊吓还是惊喜。
“......”白鸳板着一张脸,心里怒的恨不得割了胡建一的舌头。
里面半天没动静,胡建一叹息一声,为了能早点回去睡,也为了等会儿不闹出笑话来给兄弟们耻笑,他又软着声音说:“你不是说骑马骑累了,我给你按按肩。你教的技巧我都会了,不会再笨手笨脚了。”
“!”林桃花彻底惊讶了,低语:“你可以啊,看着冷漠无趣,没想到还御夫有术呢。”
“......”白鸳脸黑。
“呵呵,原来你有事啊,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俩继续。呵呵。”林桃花以为白鸳不好意思了,笑着告辞。
房门一开,看见笑语盈盈的林桃花,胡建一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手忙脚乱的,差点把手里的洗脚盆给扔了。
“呵呵,不错,娘子就是要哄着的,胡大哥我看好你哦。”林桃花很是赞许的拍了拍胡建一的肩膀,笑眯眯的回房了。
胡建一当场石化。
白鸳黑着脸走出来,瞪着他说:“进来。”
胡建一僵直着的跟了进去。
“放下。”白鸳指了指地下。
胡建一赶紧把洗脚水放下,好像那东西烫手似的。
“啪”的一声,白鸳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量衣服的木尺子,直接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吓的胡建一往一旁躲了一步。
“干什么,不准躲打你忘了?”白鸳冷着脸说。
胡建一尴尬,脸上臊的慌,想来没哪家夫君比他更窝囊了。
“喏,洗好了墙角跪着去。”白鸳指了指包袱里装着的一个一尺长的小搓板说。
“你,你这都哪来的?”胡建一脸上快冒烟了。
白鸳踢他一脚,“自然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哪那么多废话,做不到就找夫人去退婚。”
胡建一憋屈的蹲下身子给她脱鞋洗脚,然后倒了水,又老老实实的回来,拿着那特制的小搓板跪到白鸳指定的墙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