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官宦之家时常参加选秀,落到夏侯菁头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林桃花将视线从她手指上移开,笑道:“你若不愿意,想个法子被刷下来就是了。”
以前看电视就经常有秀女在庭选时做手脚,想来也不是不能操作,端看自己是想进宫还是不想进了。
夏侯菁失笑,欺君罔上可是要祸及家族的,哪像她说的这么简单,更何况她就是想作弊也没机会啊。
“我不参加选秀,我外祖送我直接入宫。”她放下茶盏很是苦涩的说道。
“啊?”林桃花没特意关注过这边的官宦背景,没想到瑜州知府夏侯氏的岳家竟然背景这般深厚,竟然可以直接往皇宫里塞人。
林桃花没傻傻的问她愿不愿意,因为事已至此愿不愿意都由不得夏侯菁了。
“那你想帮你外祖吗?”
至亲外祖把外孙女处心积虑的送进皇宫肯定不是让她去宫里打酱油的,要么为了自己的家族,要么为了什么想要扶持的人。
相对于进宫,帮助外祖操持朝政才是夏侯菁最厌烦的。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左右朝局,也不想参与后宫的诸般争斗,更害怕一朝不慎就被卷进泥淖,把整个家族都拖向深渊。
“我不知道。”夏侯菁很痛苦的闭上眼睛。
林桃花拨了拨茶炉里的碳,轻笑道:“人人都说帝王心不可猜,帝王情不可求。其实帝王也是男人,不过是权利大些,地位高些罢了。皇帝对于后宫中的妃嫔也不过是个比较特殊的夫君而已。呵呵,阿菁心目中当今圣上是怎样的男儿?”
夏侯菁听了林桃花的话有些不认同,毕竟君为臣纲,皇帝先是君,其次才是丈夫。又听她问自己怎么看当今圣上,神情又变的迷茫。她说:“朝野上下都是歌功颂德的。普天之下都言今上文治武功一代明主,可这些不过是他的功绩,与我何干?我之所求不过一知心人而已。”
林桃花自然不知道当今圣上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但从锦国民生来看,最起码也是个仁慈的皇帝,想来对待自己的女人也不会特别的薄情吧?不过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她觉得空想无益,既然躲不过便亲自去看看那坐拥天下的男子值不值得去爱吧。
“阿菁,我给你讲几个故事吧。”林桃花轻笑道。
夏侯菁也很想知道林桃花想跟她讲些什么道理,便点头说:“好啊,看看是否能解我之困。”
林桃花端起明炉上的茶吊,给夏侯菁添了些热茶。初三很有眼色的送上两只小暖炉给她们捂手。
林桃花抱着暖暖的手炉缓缓说道:“相传在一个叫大汉的国家里有一位被权臣压制的皇帝,人称汉宣帝。宣帝虽贵为皇孙却幼年飘零,成年后竟与一小小典狱官之女许平君相知相守。”
“着也就算了,倒也算过的平凡安逸。哪想到有一天他却被权臣扶上皇位。他手中并无实权,是个朝野皆知的傀儡,为了自身安全大事小事都只能对权臣言听计从,每日里过的战战兢兢。”
“国君上位,后宫之首自然不可空悬,于是权臣让宣帝立自己的女儿为后。宣帝对糟糠之妻感情很深,不愿听从权臣的安排,竟然勇敢站了出来,想办法让大臣都支持了他,立了许平君为后,可见帝王也是人,也有真心。”
夏侯菁听了淡然道:“也许是因为他没享受到权利的滋味,比起权臣之女,他跟许平君在一起更舒心,所以才这般选择吧,不过也算是个有良心的夫君。”
林桃花闻言,眨眨眼,笑说:“呵呵,阿菁所说有理,那换一个讲。”
“说金国有位叫皇太极的英明皇帝,带领部署开疆拓土创立大清,可谓是手握权柄号令天下的人物。大概四十三岁时,他遇到了一位二十六岁的老姑娘海兰珠,顿时坠入爱河,爱的死去活来,可谓世所罕见。”
“他给了海兰珠尊贵的位份,给了她绵绵的情意,还在他们的皇子出生时罕见的大赦天下,要知道,他自己登基时都没这么做过。”
“后来宸妃病重,他为了她日夜兼程生生跑死了六匹骏马,从战场赶回。宸妃病逝,皇太极悲痛之极,六天六夜不吃不喝,痛不欲生一度昏迷,两年后便驾崩了。阿菁觉的这皇太极当得上情深否?”
夏侯菁很是感慨,“难得有如此深情的帝王。”
林桃花笑道:“所以说,帝王也不全是戏耍花丛的浪荡子。”
夏侯菁瞪大眼睛,“你竟然敢说皇帝是浪荡子。”
林桃花娇笑道:“怎么?那些娶了一大堆老婆,每日里睡觉选人都能选晕了的男人不是浪荡子?”
夏侯菁捂嘴,“当真大胆,呵呵,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