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纳斯,看这份报纸!”
周南挥了挥手,头也不抬地继续吃早餐。“我仅仅可以交流,却根本不认识法语。”
埃廷尼这才反应过来,义愤填膺地说道:“《世界报》竟然在报纸上说你是**余孽,并且呼吁全体法国人抵制你的书。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据说在阿纳姆待过的法国人,信誓旦旦地说你在荷兰期间,参与了多起针对荷兰人的暴力事件。你留长发的原因,就是因为曾经受伤留下的罪证!”
施托尔科拉开了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回身说道:“现在外面云集了不少的记者,应该都是被这个新闻吸引过来的。约纳斯,我需要你说实话,你在荷兰期间,除了正常的商业行为,有其他任何亲近德军和针对荷兰人的行为吗?”
周南摇了摇头问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不,我只是需要确定的信息,然后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澄清,要不然,这件事绝对会引起法国人民对我们的抵制。”
施托尔科显得有些焦虑,来回走了几步,又坐在了周南的对面说道:“也许,我们先要做的是给《世界杯》发一封谴责信,让他们停止现在这样无证据的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名声问题足以让我们做的一切都成为无用功。”
周南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考虑过了,有了应对的预案吗?虽然世界报的底限低了一些,但是并不能影响我们的应对策略。施托尔科,我们自己首先不能自乱阵脚。甚至,我们还要感谢他们的没有底线……”
房门被敲响,埃廷尼过去打开了门,进来的是费弗尔和他的一位助手,还有一个斯特拉斯堡学校的宣传官加斯东。
“约纳斯,世界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虽然我不能相信你这样一位专心研究的学者是**,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跟**扯上任何的关系!”
看到门外偷听的旅馆服务员,埃廷尼先过去关了房门。周南这才说道:“世界报的报道完全是诬蔑,虽然我曾经在阿纳姆待了三年,但是我却没有伤害过一个荷兰人。这一点,只要去了阿纳姆,就能了解到。而且,我的未婚妻就是一个阿纳姆人,如果我真的镇压过荷兰人,你认为她会成为我的未婚妻吗?”
想到周南的未婚妻就是阿纳姆人,费弗尔有些相信了,自言自语道:“难道《世界报》是在编造谎言?”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相信媒体的报道的,因为媒体代表的就是一种公信和公知。但是媒体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充满了虚假和谎言,只是普通人很难分辨。
十九世纪,美国的报纸就信誓旦旦地刊登了一条外星人住在月球的新闻,竟然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一直到四天以后,他们才刊登了一条道歉信。
还有报道纽约动物园的野兽逃脱,结果整个纽约的市民要么逃出纽约,要么隐居在家里,曼哈顿的大街竟然一时之间空无一人。
最著名的就是38年的奥森威尔斯的恶作剧,为了宣传一位作家的新书,他用通报的方式报道说外星人要来攻打地球,结果吓的数百万人逃离家园。
正因为现在的民众了解外界信息的渠道不多,所以现在的媒体的影响力,也远远大于后世。
这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愚昧,完全是一种信息的不对称形成的。当然,这里面也有时代的局限性,毕竟科学的发展才经历了一个世纪。
这个年代的电视发展刚刚起步,最具公信力的就是电台,其次就是报刊。
既然《世界报》现在出招了,那也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经历了后世媒体轰炸的周南,自然也有一套对付媒体的方法,并且跟自由民主党达成了共识。
针对造谣生事的媒体,周南需要抓住一点,不扩大反击范围,只进行深度反击。
不扩大反击范围是因为周南的身份在欧洲根本不可能得到公平的待遇,这个时代,种族歧视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要拿这个做文章,根本不可能得到一点同情。
在种族歧视盛行的年代,一个东方人想要得到平等对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就只能从事件本身的谬误来反击,并且要一击成功。
在费弗尔他们那里,周南也了解了一些世界报的底细。
前年才成立的世界报可谓是法国知识分子和公知的大本营,当然,这个时候,公知还不是后世的那种贬义词。
这家报纸是在戴高乐的支持下创立的,那么立场自然是偏向中左。而且,他们也是整个法国唯一不是由资本家控股的媒体,而完全是两百多个记者持股,也就是没有资本方。
对这些人影响最大的,当然就是他们所代表的知识分子们。包括费弗尔也是这家报刊的拥趸,这也是他一开始就相信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家报纸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销量也不是最大,但是立场却是最坚定的。
他们出手对付周南,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立场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法国的学者们,不想周南在法国扩大影响力,所以才尽力抹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