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没见过这支簪子,至少在昨晚睡觉之前,都未曾见过,青果说是在床边找到的,她却沉默了小半天。
“收起来吧。”她说:“就放在妆奁最下面的那层。”
最下面那层放的都是些过时的、不值钱的首饰,可眼下这支上面的珠花,圆且大,色泽极佳,便知价格不菲。
青果不确定的问:“姑娘不戴吗?我瞧着这支倒是配你。”
“不了。”她说:“不明来路的东西,我怕再生出什么事端。”
这下青果立刻警惕起来,她皱着眉,望了眼隔壁,低声说道:“是不是她们做的?”顿了顿又紧张道:“这发簪上会不会有毒?”
许知意失笑,说:“许是有可能的,若是真的,那便只能道你气运不佳。”
青果被吓唬住了,小脸耷拉着道:“那姑娘,我还有没有救?姑娘救我!”
许知意噗嗤笑出声,敲了敲她的额头,叫她赶快把东西放好,又催着她上妆。
青果渐渐反应过来,瘪着嘴说些姑娘欺负人之类的话。
许知意今天要同赵娇娥学操办寿辰宴诸事,早早派人去说了声,收拾妥当后,便去了主院。
赵娇娥送许逸申出门,回来后瞧见她,客气的笑着称赞她有心,倒也没有推脱,把寿辰宴的流程与她说起来。
许知意在来之前,私下里曾思量过,写了些必要的流程,再听她讲,相差不多,将不足之处暗暗记下来。
其实流程好记,困难在于如何调动府上的人,叫他们老实的把事儿办好。
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学的好的,成了善持家者,家旺福旺,学的差的,很有可能会毁掉一个豪门。
赵娇娥本意便是想让许知意知难而退,自然不会毫无保留的教出去,说完流程之后,就推辞还有琐事处理,让她有事再请教。
她的那点心思,生怕别人看不出。
许知意提都懒的提,便没有留她。
既是寿辰宴,势必要请宾客,往年办宴的时候,请了什么宾客都有册子记载,她差青山去寻赵娇娥要,顺便将办宴的账本也一并要过来,赵娇娥不敢明面上为难,都给了她,虽没什么话说,心里却觉得许知意真是作精,合着就她疯了几年的那样,还真能把这寿宴办下来不成?
她自是不信她有那个本事的,即便是有,也不会让她得意。
当家主母的人是她,许知意这丫头,不自量力的想借此一事,来同她抢吗?
赵娇娥断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她决定耐着性子再等等。
若是过了两天,许知意闹着不办了或来求她帮忙,她便顺手将差事揽过去,好叫许逸申也看看,府上没有她操持到底不行。
若是许知意还真支棱起这档子事,那她倒颇起了些兴致,想瞧瞧她能不能好好办完这差事!
谁知等来盼去的,人家当真还做的有模有样。
据说拟了宾客帖,还叫了往年负责过的一些下人谈话……
赵娇娥眼睛渐渐眯起来,她是想叫许知意认清,谁才是家中女主人,可之前的教训实为深刻,此番自是不敢莽撞,被迫着仔细打算。
夏日愈盛,蝉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