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渊年已十六,个子抽条的厉害,虽比不上陆廷野,但也很高很挺拔。
他穿一身蓝衣,光风霁月,气质卓然,五官很是出众,完全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即便此刻处于愤怒中,其中光波流转,依然煞是醉人。
他鼻端上有颗小巧的痣,许知意认为是整张脸上最要命的地方,非但不丑,反而中和了样貌上的多情,令他看起来倨傲又矜贵。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心眼也是真的小。
他在进门前咄咄逼人说的一大堆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挖他祖坟了呢!
许知意无语。
至于吗?
原主无非是当众拦着他表白,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模样生的这般好看,怎么就学不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郑承渊一过来,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
郑长东觉得面上无光,瞪着眼睛呵斥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道:“承渊!莫要太过分!”
“爷爷。”郑承渊给他行礼过后,旋即轻蔑的看向许逸申,说道:“孙儿对什么人,便有什么态度,她得罪了我,就休想在我这里讨得好脸色。况且,并非是我过分,明明是许家千金过分在先!堂堂一个姑娘家,她……她……”
他搜罗脑海,吐出个合适的词:“她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疯疯癫癫,爷爷啊,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妄图玷污孙儿的身体!要不是孙儿当时反应快,她就扑进孙儿怀中了!想孙儿清清白白的名声,险些毁于一旦!这还不够让人惊恐的吗?自那件事之后,孙儿至今都夜夜做梦,梦到她朝我扑过来!”
许知意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差点就信了。
在她身边坐着的许逸申,脸色比她还难看,有个痴傻的闺女,私下里他可以嫌弃,但绝不容许别人当面如此羞辱,于是他呵道:“郑大人!注意言辞!小女对您造成困扰,是她的不对,但您尖酸刻薄的针对一个姑娘家,又何曾有半点男子风度?”
郑承渊是辩论高手,兴奋的看过来。
他吵架还没怕过谁,当即迎战道:“我有没有男子风度,不劳许大人操心,您还是多关心令嫒的病情吧,对了,令嫒的疯病好了吗?没好的话,就好好治病,实在治不好,则应该关在家里,找人看着,千万别再放出来吓人,谁都是爹妈生的,活着不容易,您就让令嫒放大家一条活路吧!我先不说她体型如何,单是那副尊容……”
他啧了声,故意打住,桃花眼往上一挑,道:“您懂得,太难听的话我还真说不出口。大家同朝为官,我也得给许大人留些面子。”
难听的话您还说不出口?
您可没少说!
许逸申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似乎随时都要暴跳起来。
就在这时,许知意轻咳了声,在满是火药味的气氛里,从椅子上站起身,温柔开口道:“郑公子。”
郑承渊瞧着眼前的小姑娘,问:“你是谁?”
许知意垂眸福身,回说:“我就是那只疯疯癫癫、当众骚扰你,还让你连着多日做噩梦的癞蛤蟆。”、
“……”
郑承渊不信。
半个月前见到的许知意,蓬头垢面,脸上涂抹着各种颜料,脸白的吓人,眼睛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嘴巴像是吃了几个小孩。
眼前站着的小姑娘,肌肤白皙干净,狐狸眼又大又黑,婴儿肥的她,笑起来娇憨可爱,宛如邻家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