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砸落在地，程亦邪双手按紧自己整个头部，竭尽全力想要摆脱。
而就在他感觉到了极限时，那股拉拽感忽然像卸力一样，几秒之内，潮水般消失了……
“干嘛？蓄意挡路？”
身后忽然传来李亚续的声音。
恍若隔世，程亦邪低头喘着粗气，怔怔放下了手臂。
地上的手机，行人惊奇的目光，以及抽空一样的身体。
刚才的挣扎是真实的。
他猛地看向钟嘉妮的方向。
大厅里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去哪了？”
他转身问李亚续。
李亚续当然不理，皱着眉上下扫描他两圈。程亦邪一把捞起手机，拔腿开跑，直奔向钟嘉妮消失的拐角。
***
钟嘉妮差点没一屁股摔倒在厕所里。
在她刚进厕所的一瞬间，担心了三年都没再出现的幻觉，竟然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这次比三年前清晰了太多，剥离感最强烈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扒着的头顶，是短发。
她扶着墙喘息，大脑一片空白，恐惧的情绪根本愈演愈烈，根本没办法消减下去。
“我是精神分裂了，还是双重人格了？”
心底反反复复浮现出这句话，大脑中一片抽搐的酸疼。
到底是有多喜欢他，才会幻想变成他？
钟嘉妮狠狠洗了把脸，从厕所中出来的时候，脸还被搓得有点红。
只是没想到刚一出来就又撞上了程亦邪！
他竟然还是跑着来的。钟嘉妮还未缓神，但心想他还挺能装，都这么急了，之前爬楼梯还慢吞吞的。
“……上厕所啊。”
她低头，用中国人最常见的打招呼语气，不痛不痒地说。
而站定之后一直平复呼吸的程亦邪，看到她一切如常，眼神闪烁不停。
“刚才你一直在洗手间里？”
“有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程亦邪语速很慢。
他的反常让钟嘉妮心脏漏跳了一拍，抬头看他。
某一瞬间，她的大脑里好像也浮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联想。只是这哪怕对于一个编剧来说，都是无法相信的事情……
“一直在啊。值得一提的是里面很干净，适合洁癖患者使用。”
钟嘉妮转身，和他擦肩而过。
走了没几步，感觉着腹下的阵阵收缩，钟嘉妮忍不住汗了。真是被吓傻了，在厕所只洗了个脸，根本没有干正事。
程亦邪还在原地面色变幻不停，就看到钟嘉妮又回来了。
他说：“做什么？”
“……我在这儿……”钟嘉妮低下眼睛：“随便看看。”
“观赏性挺强的。”程亦邪看了她一眼。
迈开腿，反方向走了。
既然已经提前见过，聚会上也就不那么尴尬。
同学聊点近况，开开玩笑，末了讨论讨论工作。只是还是避免不了一些尴尬。
毕竟满屋子的人都亲眼目睹，程亦邪、钟嘉妮，这一对儿三年前非常有名的情侣，竟然是一起进入的包间……
晚饭一过，开启了老土到极点的游戏。
“喔~，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桌上旋转的啤酒瓶子停下来，正对准了钟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