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道黑影从屋顶落下,当此人将面罩取下后,露出一张普通的青年面孔,正是杨茂。
“怎么样?”华永从看着有些疲惫的杨茂道。
“呼,别提了,差点累死,不过安全了,但不能掉以轻心,小心他们杀个回马枪,我先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杨茂气喘咻咻道。
“嗯,放心吧。”
华永目送杨茂离去后,立即纵跃飞上屋顶,目光在府院四周冷冷的巡视起来。
而此刻,距离童府三里外的另一处将军府邸中,童四海和四名偏将军聚到一块,或皱眉,或气愤的商讨这什么。
“钱冲真是欺人太甚,今天他们突然派人冲进我府中,二话不说直接翻箱倒柜,搅得家中鸡犬不宁,幸亏我没把妻儿老小接过来,否则岂不是要丢人丢到家了!”
“你们好啊,我可是把新纳的小妾给接过来了,而且老子还在床上办事,他们突然就闯进来,这也就罢了,还非要扒开被子,看看我那位小妾张啥样!你说我这脸往哪搁?传出去我还如何见人?现在我这小妾因为险些被看了身子,如今是要死要活,非逼着我给她讨个说法,唉……”
“自从钱冲投奔越王之后,我等的日子便一天不如一天,想当年我们在扬州驰骋沙场时,他们在哪?陛下保不住,洛阳也保不住,最后灰头土脸的过来,越王既往不咎也就罢了,竟然还大大赏赐他们,转眼一个个全他娘的骑到我等头上!”
“越王正是用人之际,自然要将其拉拢,换做是谁都一样,但这钱冲未免太不知好歹了,真以为越王把他视作心腹,还当我等是软柿子,任由他掐捏!”
“都别吵了。”
童四海看着这些将领沉声说了一句,旋即把目光落在朱将军脸色,问道:“老朱办法最多,可否想一个妙计?”
“这个……”朱将军闻言脸色略显尴尬,苦笑一声道:“钱冲这次敢先斩后奏,自然有几分把握了,若是只凭这事,实难搬到他,除非!我们先将小事变大!”
“变大?怎么个变大法?”其余三名将领相视一眼,纷纷问道。
“今天钱冲的人,只是搜捕了我们几处府邸,却没有搜他们自己的府邸,此等作为何以服众?只要我们怂恿将士,联名上奏,把事情告知越王和楚大将军,钱冲自然不好过,其后在借着他在盐城逗留过久,我等告他误了北伐大事,眼睁睁看着鄢国一城一县的攻下来,如此一来,越王自然起疑!”
“好!就这么办!”
几名将领都是有些兴奋,对于钱冲,他们可是恨的牙痒痒啊,虽说他来后,越王实力大涨,可他们这些曾经拼死拼活的将士,却瞬间被钱冲夺了光彩,不仅在越王面前说不上话,连手底下将士也因不满钱冲等人得到太多赏赐,而怨声再造,并且此时还要听从他的吩咐,凭什么?
五人接下来把所要做的细节商讨好后,便纷纷散去。
童四海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留下来,除了他,朱将军何人也在其中。
“看来童将军是有话没说完了!”朱将军笑道。
“嗯,实不相瞒,童某心里已经憋着一股气,不仅是对钱冲,还有越王!”
“这……”朱将军闻言一惊,旋即立即压低声音道:“童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怕个鸟!”
童四海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当年老子参军,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更没想过什么荣华富贵,老子烂命一条,死有何惧,但我绝不能让兄弟们跟着我去死,以前陛下在的时候,有多体恤我们这些将士就甭说了,可现在叫什么事啊,就算越王取得胜利,他日兵临豫州,难道我们真要打?”
朱将军很明白童四海这话的意思,他们都是豫州人,而且他和童四海的家相隔不过十多里,已经可以算得上老乡了。
故此,他和童四海的交情在四名偏将中,也是最好的,童四海重情义,而且不怕死,每次上阵杀敌,都是冲在最前面,照顾了许多弟兄,连朱将军也欠他不少人情。
童四海明显是不想和豫州的父老乡亲开战,朱将军何尝不是如此,但各为其主,由不得他们选择!
“老童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放心,老朱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朱将军慎重道。
“我能有什么话,我当年参军是为了父老乡亲,希望能照顾一下他们,可现在,身处扬州,相隔千里,而且还是敌对,我手下的兄弟,也多有怨言了,如果,我也只是说一个如果,如果我他日离开了,你是否会阻拦?”
听童四海说完这话,朱将军神情立即陷入了凝重。
“老童啊,这可不明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