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滚落。原本被封死的岔路露出了能供人通过的口子。
第二次震动业已停止。
佟学加快速度。
这座天文台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但还不明确是什么的征兆。
他揣着疑问,一连跑过几个转弯。
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已是地下会堂的入口。
各个侧门都大开着,门内发出虚幻柔和的光。这里的墙壁和地板同样有裂痕,但不见堵路的碎石。
他不自觉地停下。
——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路的尽头。我的推理没错。
门内的光芒柔和而缥缈,似乎具有什么极轻柔的质感,又不同于烟雾。
短暂的思考后,他走入门内。
光芒更盛,但不刺眼。
距离已经恢复,整个会堂尽收眼底。遍布裂纹的会堂看起来比走廊还要危险点,似乎随时都会崩塌。全界会成员布置的仪式道具和装饰基本都被破坏了,原因可能是与神秘组织的战斗,还有刚才的两次震动。光芒在讲台的位置,体积不大也不小。
——那就是“神”吗?但为什么对我的到来没有反应呢……
“喂,别贸然靠近那个。”
听见陌生的声音,佟学定神,看向前方。
一个浑身湿透,甚至还在滴水的男子正站在对面的一扇侧门旁。他气喘吁吁的,似乎也是刚从门外进来。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人,那个男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这边,给人感觉有点古怪。
双方隔着光芒相对,互相看不清面部。
佟学往侧旁走了两步,面朝滴水的男子:“请问,您是……”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那儿是‘迷宫’的入口,别过去。”身上滴水的男子盯着佟学的脚,说道,“天文台中的异状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等等就好。”
佟学极短暂地一愣——“迷宫”?那个光芒是“迷宫”?那么“神”呢?
——这两个人都没有穿白衣,气质上也不像“全界会”的成员。他们是神秘组织的人吗?神秘组织已经处理完这回的异状了?
他露出诚恳而困惑的表情,小心地绕过光芒,走向滴水的男子:“能否告诉我现在的详细情况呢?我……不是很理解。”
“嗯?”滴水男子的视线在佟学的脸与地面之间游移。
“就是……”佟学如实回答,“在我的推理中,‘全界会’的首领应该是完成了降神仪式吧?‘神’在哪里呢?”
“推理与神……”
“对,推理。外面只剩往这来的路了。我就想着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佟学继续走向那名男子,反问,“你们也是遇到了一样的情况吧?”
没有回答。身上滴水的男子忽然抬起手臂。
他的手里握着手枪。枪口正对着佟学。
——什?
“喂等等!”始终未出声的第三者终于发出了惊呼。
“砰”
水珠。
——他看着我的脚,难道是在计算和我的距离吗?
——但为什么?怎么突然就……是自己的话里有什么逻辑漏洞吗?但照理来说也不该……明明我已经适应了新的状况,难道是适应得还不够快吗……
佟学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自胸口涌出。意识归于虚无。
……
……
——如果故事里出现了手枪,它就非发射不可。而如果没有其他人吃下这颗子弹,或许最后就得轮到我用它来自杀。
许作抖抖自己身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