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胸口、脑袋。
“黑色的男人”又放倒了一个白衣人。
魏行云跟在他身后,负责观察后方动静,以及确认被打倒的人有没有昏过去。
“许作,又是一个。”确认过后,他用马克笔在白衣人脖子后头画了一道,同时对电话里报告。
看往可见度限制以外的地方,“雨”已经开始下了。鼻子甚至能嗅到被雨沾湿的灰尘的气味。
走廊的明亮灯光与雨相映衬,更显怪异。
“——哇啊!”
前头的角落里冷不防冲出来一个白衣人,一拳挥向“黑色的男人”。
“黑色的男人”往旁边一让,扭住白衣人的手臂,一脚扫过白衣人的右小腿,白衣人登时倒地。
“黑色的男人”接着双手锁住刚刚扭住的手臂,膝盖顶住白衣人的头,痛得白衣人大叫。数秒后,他松开手脚,给白衣人补上一拳。
突入已经开始。
“又一个。”魏行云确认白衣人昏倒后,做上标记,对电话说。
——这个“黑色的男人”的战斗力真是夸张。该说不愧是“组织”的专业人士吗?
二人继续前进,从所在的负三楼边缘,迂回着靠近天文台正下方的“会堂”。
倒在地上的白衣人、非常能打的“组织”执行者、雨、迷宫、天文台的地下通道。
还有真实感可言吗?
……
……
开始下雨了。
许作躲在伞下,与魏行云保持联络。
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夏天的雨就是这样,没有主歌或渐进,直接切入副歌,变成瓢泼大雨。
“——又一个。”魏行云在那头说。
许作在电脑中记下方位。
突入已经开始,天文台外的“组织”执行者大部分都冲进了天文台内。天文台内的透镜持有者则在里头接应、扰乱。
魏行云和救出他的一人就在负三楼巡逻,解决零散的“全界会”成员。同时慢慢向负三楼的“会堂一层”靠近。
暴雨。
许作周围还坐着三人,都是负责和透镜持有者通讯的,而且是一对多的处理。但许作只需要和魏行云一人通信。
突入非常顺利。原本比较担心“全界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武器,但目前看来是没有的。
“喂,魏行云……”他开口。
“嗯?”
“关于那个启峰侦探事务所,我后续还进行了调查。”
“啊?你还调查了那个吗?”
“经过调查……不,还是没什么发现。”许作最后改变了主意。
“没发现也挺正常的。”魏行云在那头笑着,“倒不如说,如果随便什么调查都能找出一串有关线索,那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
——疯狂吗?
——假如魏行云说得不错,这种“疯狂”是否也是隐喻的外在表现?
许作想。
原本打算和齐鸣飞商量一下,但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到齐鸣飞。
夸张的暴雨,惨红的天空,可视范围外的天文台。
还缺点什么。
他想。
……
……
佟学捂着胸口,在走廊里小跑。
十米外可以看见狂暴的雨水。雨果然开始下了,时间总是不等人的。
——那个不速之客居然放走了自己,还真是幸运。
不速之客把佟学按在地上后,只是问了点有关全界会的情况,就放过了佟学。
分开时,佟学留意了那个不速之客的样貌。感觉像是个杀马特。
——这种家伙也是神秘组织的人吗?按理说这种组织不该注意下仪容仪表吗?
搞不懂。不过机不可失。
杀掉祁铭霏,然后再跑出去。
祁铭霏知道自己的身份,魏行云又认识祁铭霏,自己这下无疑陷入了相当危险的境地。最好是能把祁铭霏魏行云全都杀掉。但只杀一个也凑合。
简洁明了,甚至能让人激动起来。
其实只杀一个作用不大,但自己本来就是打算杀死祁铭霏的——在分部的仪式举行到最高潮的同时,谋杀无辜的过去象征。
现在不过是情况稍微变了一点而已。
——不,正因为情况变了,才更应该这么做。
他忽然想到那颗玻璃珠,情不自禁地咧起嘴角。
……
……
穷途末路。
祁铭霏颓然坐在地上。
——佟学是袭击我的犯人。我是侦探。这是最可能的真相。我必须接受它。